回去提起你,说你最近功课好了许多。我就说我家玉哥儿最是聪慧的孩子,以前只是没开窍而已。”
姜姒装作羞赧的样子,道:“也是端表哥不嫌我烦,我问什么他都能耐心替我解答,比我亲哥哥还好。”
一声亲哥哥,她希望王氏能明白她的意思。
然而王氏不仅没明白,反倒以为她对顾端上了心。
顾家和姜家虽是姻亲,但门第悬殊得厉害。自古以来高嫁女低娶媳,当年顾氏能嫁进姜家,是高攀也是幸运。倘若顾家的儿郎想娶姜家的姑娘,却是不太够资格。
“你端表哥提起你来,那叫一个欢喜得紧,我听着心里也跟着高兴。”
这话顾氏听懂了。
若是昨日之前,她必定也是高兴的。
“端哥儿是个好的,确实有做哥哥的样子,不比我家烜哥儿,成日里就知道嬉皮笑脸,半点也不知道让着自己的妹妹。”
这话王氏也听懂了。
“烜哥儿闹归闹,我瞧着也很有当哥哥的样子。他们这一辈就玉哥儿一个姑娘,不管是哥哥还是弟弟,若是谁敢不护着玉哥儿,我第一个不饶。”
顾氏笑起来,“我家玉哥儿有这些个哥哥弟弟护着,我就放心了。”
哪怕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被人欺了去。
姜姒无事人般,毫无心事地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看上去十分的乖巧。当顾氏和王氏含笑看着她时,她报以乖巧的笑容。
顾氏面上在笑,心却是揪成了一团,“玉哥儿,今日不上课,你也别拘在屋里。你四姐姐应该回来了,你去找她玩吧。”
姜姒用帕子擦了擦手,听话地告退。
祝平和祝安一左一右地跟着她,她揣着精巧的小手炉,慢慢地走着。凉风吹来时,她已将母亲刚才的建议抛之脑后。
哪怕无聊至极,她也不会去找女主玩。
但好巧不巧,她和刚回府的姜姽在园子里遇个正着。
姜姽今日的装扮,依旧是很素雅。相比极浅的蓝色,一身石榴红的姜姒显得格外的娇艳。乍见之下,令人惊艳,也让人嫉妒。
“我还想着去找五妹妹,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五妹妹这是要去哪?”
姜姒回道:“随便走走。”
“你今日没去王府,实在是可惜。”姜姽挽着她的胳膊,瞧着亲亲热热。“王府热闹得紧,请了两个戏班子打擂台。”
“那四姐姐怎么不多看会热闹?”
“你是知道的,我不爱热闹。”姜姽说着,神情黯然。
她不过是个庶女,有些热闹她连去凑的资格都没有。
王府设宴,赴宴的姑娘们出身高贵的不知多少,什么郡主,什么国公府侯府的嫡女,谁会在意她。
姜家的园子布局雅致,小桥回廊花池角亭,桥如拱月回廊通幽,花池如碧玉盘,角亭似云中阁。更有意境的是,花池中还停着一叶小舟。小舟悠悠荡荡,正中立着一位衣着完好戴着斗笠的稻草人。
“记得小时候,这小船之上还没有稻草人,家里的姐妹们最喜欢轮着在上面嬉戏。大姐为首,二姐和三姐也能沾些光,而我只能站在水边看着。”她说着,越发伤感。
她的生母柳姨娘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纵然同为庶女,自小到大她都比不过庶出的二姐姜婳。哪怕是二房庶出的三姐姜姪,她也比不上。
“五妹妹,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她满脸的苦涩,“三叔虽是庶子,但他和三婶夫妻恩爱,中间无第三人。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视你为掌上明珠,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你,生怕你受一点委屈。”
所以呢?
姜姒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她似是想到什么,一扫黯然之色,“五妹妹,听说你要定亲了?可是你表哥顾端?”
“四姐姐听谁说的?”
“府里的下人都这么传,我也就听了一耳朵。三婶慈母之心,必是怕你嫁到其他人家受委屈,这才想着将你嫁回顾家。”她说着,在对上姜姒的目光时,声音渐小,“五妹妹,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我在想,四姐姐你以后会做到哪一步?”姜姒语气极冷。
“五妹妹,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可是姐妹。”
“姐姐会杀了妹妹吗?”
姜姽听到这话,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