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德从房秀手中接过参汤,轻抿了口又放下。
“那便说说吧,你错在哪了?”
“呃……”
宋连荷张了张嘴,这事总不能当面说吧?皇后也是要面子的,尤其还是当着“小叔子”的面。
这时,她不得已又将视线瞥向周沧晏——
拜托你,做个人吧!
周沧晏的目光懒洋洋地放低,扫过一眼后,又漫不经心地抬起,“娘娘,您吓着她了。”
淳德脸上的表情微微愣住,然后迅速看向房秀,眼中尽是掩不住的喜悦。但是很快又恢复,轻咳了声,语速舒缓,“本宫不过找她过来坐坐,别芜便亲自跟过来,这也就罢了,如今本宫连话都不能问了吗?”
宋连荷还跪在地上,一听这话心里就直打鼓,皇后当真如此介意璟贵妃?
周沧晏面色未变,好似无奈地叹息一声,口吻更加慵懒了,“娘娘,她已经跪了半晌了。”
宋连荷眯起眸子,感动得不行。
真仗义啊!
虽然他的属性是反派,但是她决定了,以后就跟他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总之一句话:好人不值得!
淳德:“……”
淳德瞪他一眼,半是好笑道:“行了,你起来吧。再不起来,怕是有人要埋怨本宫了。”
宋连荷马上谢恩:“谢皇后娘娘。”
她跪得有点久了,起来的时候双腿发软,身子踉跄了下。
这时,一只手适时伸手,直接托住她。
“谢谢。”
宋连荷朝旁边的男子眨眨眼睛,对他真是越发好感了,如果做人都像反派,那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明天!
周沧晏好看的眸略微眯了眯,嘴角疑似轻扬。
两人的小动作,都被淳德看在眼里,她借着喝汤的动作,又瞧了番,再跟房秀对视,两人心照不宣。
淳德敛却笑意,威仪的气势令人生畏。
“宋连荷,本宫倒是看不出,原来你竟有悬壶济世的本事啊”
“娘娘您谬赞,臣女也只是偶然得了这身本事,蒙娘娘教诲,想为百姓做点事。至于……隐藏身份,也是不想做点好事却受先前名声所累。”
淳德颔首,“说的倒是实话。”
“娘娘面前,不敢有任何欺瞒。”
淳德再次打量她,其实自上回的簪花宴后,她便对宋连荷有所改观,尤其是她对周君临的态度转变,既令她好奇,同时也让她松了口气——
别芜难得对一名女子动心,倘若她心里装着别的男子,那倒是件麻烦事。
如今可好,她对周君临死了心,便可以全心全意待别芜了。
故此,淳德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宽容了,俨然像在看疼爱的后辈。
宋连荷暗下决定,她必须自救,璟贵妃的事得说清楚,不能让皇后记恨上。
“娘娘,关于璟贵妃……臣女有话说。”
淳德扬眉,清清喉咙,“本宫倒想听听,你有何话要说。”
周沧晏双手敛在身后,侧过头来看她。
“娘娘,医者仁心,医患本来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不论是璟贵妃还是娘娘,在臣女眼中,都与街上的百姓无异……”
“大胆!”房秀呵斥,“岂敢在皇后面前大放厥词!”
宋连荷被吓一跳,本能地往周沧晏那边躲了躲,身子快要挨上他,完全是无意识地轻扯他衣角。
周沧晏一点点抬起眸光,“姑姑何必动怒,更何况,宋二小姐并未说错。”
房秀颔首,“殿下恕罪。”
淳德轻咳一声:“还不退下。”
“是。”
房秀马上又退至皇后身侧,面上却不见半点不悦或是委屈,反而还对皇后娘娘递了个眼色,后者也是强压住想要上扬的唇角。
宋连荷怔怔地看着身前的男子,身姿挺拔,腰身修长,线条流畅,柔韧似青竹。
明明不是那种伟岸敦实的身板,竟莫名让她有种安心。
他……他这就算站队了?
宋连荷羞涩地低下头,双手无意识地把玩着腰间环佩。
被人力挺的感觉,真的不要太好!!
宋连荷好像又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