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前。
城外,马场。
“你……在求老子?哈哈……你是在求老子吗?”
孔俣笑得肆意狂妄。
宋连荷坐在对面,一手托腮,懒洋洋地看他。
钟师闽倚在身后门板上,垂着头貌似假寐。
看对面的癫佬在那上蹿下跳,宋连荷无语地叹息一声:“所以,你当真是想在这儿一直养马?”
“放屁!老子才……”
一抹银色光芒直奔他而来。
孔俣一怔,随即避开,只听咻的一声,飞镖射入身后木板墙壁。
孔俣瞪大眼睛,暴怒喝一声:“钟师闽!!你想射死老子?!”
钟师闽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仿佛刚才出手教训他出口成“脏”的人,并不是他。
宋连荷换另一只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向对面男子,“我可是听说了,你那些徒子徒孙一个个都要揭竿而起,届时凶冥帮定会四分五裂,待你回归之日也没了你的容身之地。”
孔俣咬牙愤恨地瞪她:“这又是拜谁所赐?”
“呵,当然是要怪你自己学艺不精喽!”
“……”
孔俣气得直跳脚:“这便是你求人的态度?告诉你,这个忙,老子不帮了!”
宋连荷也不急,她微微一笑,手中好像变戏法似的多了个瓷瓶:“这个呢,是我闲来无事时做的小玩意儿。”
孔俣一怔,警惕地看她,谁知道这个女人又要弄些什么把戏?
“这是何物?”
“我说过,你只是百毒不侵,不是铜皮铁骨,若有严重外伤同样可以要你的命!”说着,她就将瓷瓶丢给他:“这东西不论多重的外伤都可以帮你止血,暂时性愈合伤口。关键时刻,能给你一个搏命的机会。”
孔俣脸上的表情总算有丝动容。
这女人还真是“歹毒”!
总是能猜中他心事,知道他最需要的是什么!
他捏着瓷瓶,缓缓道:“我要药方。”
“没问题。”
宋连荷很爽快,“药方给你,但人你得帮我诓住!至于最后……”
眼眸微阖的面具男子,缓缓出声:“我来动手。”
宋连荷一笑:“怎么样?这买卖很划算吧?”
孔俣盯着她,突然问:“你跟他有什么过节,一定要杀了他?倘若你不说清楚,这个就拿回去吧。”
他又将瓷瓶丢还给她。
宋连荷也很清楚,想他帮忙这事就瞒不住。
“他就是翎王,周君临。”
孔俣眸光一紧,“呵呵,杀王爷啊?胆子倒是大!”
钟师闽慢慢睁开眼眸,转过头看他,“你应该清楚,这些年你是仰仗谁才得以安身。倘若没有骆家,只怕你早就被南晨和巫杞联手剿灭了。”
孔俣冷哼一声:“是啊,跨过格诺萨河,他们亦可联手灭了遂北!正因为有老子这道屏障在,你们遂北才得以独善其身!”
钟师闽勾起一侧唇,“你说得没错。但这道屏障可以是你、是凶冥帮,也可以随便什么凶神恶煞。总之,你不愿配合,换作其他人亦无妨。”
“你们在威胁老子?!”
“孔少侠莫要生气,我不过说些不讨喜的事实罢了。”
宋连荷扑哧一笑,暗自朝钟师闽比了比大拇指。
钟首领是懂阴阳怪气的。
她敛住笑容,又贴心道:“孔少侠呢,也不要妄想投靠他了。他虽是王爷,亦是未来诸君,想要坐稳这个皇位,舍弃骆家收复番地那是迟早的事。届时,遂北被朝廷收编,你说他是会派心腹大臣过来执掌呢,还是用你一个土匪头子?他千辛万苦收回的遂北,又怎会容许第二个骆家出现?所以,莫少侠若要投诚,等待你的无非两个结局。一是被卸磨杀驴;二是物尽其用,将你遣往战场,死后便可风光追封,也算是了却生前一桩夙愿。”
孔俣始终沉着脸,难得冷静,兀自沉思。
宋连荷又将瓷瓶抛了过去,他一怔,下意识便接住了。
“我们可以找你,也可以找别人,此计也不是非你不可。”
她起身看一眼钟师闽,“我们走。”
钟师闽颔首。
二人转身之际,孔俣骤然出声:“等一下!”
宋连荷抿下唇,就知道他会答应。
“事成之后,不必一年之期,你就自由了。”
孔俣冷眼看她,又看向她身后的人,“老子能信你们吗?”
宋连荷语重心长道:“世道险恶,你不信我们那就无人可信了!”
钟师闽没说话,却点了点头。
孔俣嗤之以鼻,“依我看,你们才是那个最恶的!只会想方设法算计老子,让老子为你们所用!”
宋连荷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