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解释道:“你之前睡得很沉,两次发餐的时候我都让空乘小姐别叫醒你。”
我赞同的点点头:“谢谢。”然后看向空乘,“给我来点吧,还剩什么?”
于是空乘说还剩牛肉定食和猪扒定食,并问我要不要加餐的红豆面包。
我如数收下了,并在安室不算明显的震撼目光里吃掉了两份便当和一个掌心大小的红豆面包,最后以一杯绿茶结束了这一餐。
安室缓缓道:“尽管人的胃弹性相当大,但也是有被撑破的前例的。”
哦,尽管是嘲讽的语气,但内容是克制的关心。
尽管人格障碍并不是犯罪者的必要条件,但这种关心放在一个MAFIA份子身上还是不合时宜了一点。
我表情凝重:“你现在有点像我妈。”
于是安室的表情比我还凝重了。
松田应该是要去厕所,这时正好经过我们身边。他皱起一张帅脸,我不知道帅哥们都是怎么这样擅长浪费自己的脸的,总之松田当下颇有几分颜艺喜剧演员的感觉。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
我时常感觉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我压低声音疑惑地问松田:“你应该知道这是玩笑吧?玩笑啊??”
松田的视线在我和安室间来回跳跃,听见我的话他胡乱点了点头,微卷的短发又在他自己带起的风里轻盈地跳动。
他弯下身,也低声对我说:“有事要报警,这个你抄写了吧?”我听出他也在开玩笑,而且刚刚(接近十多个小时前)他俩挤眉弄眼,原来其实是担心安室吃了我啊!
但这不是问题的所在……可恶!我向松田伸出了我的魔爪!斜前方乘客手里水壶的反光可以看见安室正欲阻拦,可他来不及啦哈哈——我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摸了一把松田的卷发——
好幸福,好完美的德文猫建模。我暗自感叹。
松田肉眼可见的呆住了。我又薅了两把,满足地点头肯定他头发手感之好。这可不能怪我啊,他的头发先招惹我的,如果不是它非要在半空中——咳咳,我又开始责怪受害者了吗?
松田清了清嗓子,边站直了身子好似无事发生一样——如果我没看见他耳根的薄红和同手同脚行走的状况的话——往厕所去了。
但我要强调,他周身MAFIA头目的气势,愣是让他同手同脚的走路看起来理所当然了起来。嗯嗯,人就应该同手同脚走路。
等我从德文猫远去的背影上收回视线,远处的萩原在安室一言难尽的目光里给我比了个赞。仙品。
我露齿一笑,也对他比了个赞。您也仙品。
……
飞机落地时洛杉矶还正睡着,我和安室站在路灯下与萩原和松田道别,我俩默契地无视了轮流响起的手机,等他俩搭上车后安室才回播了过去。
“Pinga,刚刚有事被耽误了,你在哪里呢?”尽管对面看不见,他仍是笑眯眯地说。
对面说了些什么,安室示意我跟上他,我俩拖着行李(主要是我的),走到了一辆黑色suv在街角停着,一个金发梳着玉米辫的厚唇白男正以一种“我觉得我这样很帅”的气质倚靠在车门上,手还插在黑色西服裤的口袋里。
而他的头顶用红字写着:???/格拉斯。
兄得,你也是卧底?
统宝,存档——
【已为您存档。】
奇怪,系统怎么不发任务了?
【……】
【为什么又是红名?自你恢复意识后,似乎被红名环绕着。你决定探寻宾加与你立场对立的原因……】
啊,有点不一样啊……所以他不是卧底?
系统不再回复我,而安室已经和宾加你一言我一语热聊了起来,我像家长们闲聊时一旁百无聊赖的小孩,听着他们寒暄,我还要把行李一个个装进车里(尽管基本是我的)。
我一边装,一边听着:这两人之前似乎没有合作也不认识,这MAFIA成员之间不会是只有任务,没有团建吧?他俩又说到他们同为朗姆的手下,互相照应一点。嗯?听这意思,我就不是朗姆的手下了,那我又是谁的手下……
我‘哐’的一声,将后备箱门合上,前面还热络地聊着的两人都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自顾自拉开后座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后方,随即隔着玻璃对着车外的两人笑了笑。
宾加脸上厌烦的神色非常显眼,我猜我和他的关系不太好,而且宾加的性格恐怕也有两分爱恨分明。
宾加坐上车,随着锁上车门的闷响,他向我看来:“初次见面,你就是阿碧辛斯吧?”他邪魅一笑。
我也对他回以微笑。
真是碍眼啊,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