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要不拘贫富?
这就是为了避免出现贪腐,否则这个贫富的界限怎么界定?掌权的人说你是贫你就是贫,说你是富你就是富,上头的监察官员要查可就难得很,又难又琐碎。
所以,为了让老百姓们都能拿到粮食,朝廷赈灾只能不拘贫富。
这样既能减少工作量,也能尽可能地避免有人瞎搞乱搞。
富人毕竟是少数。
尹家的救济粮拿到手之后,就当所有人以及里长的面儿,将救济粮分给了邓家,顾家,王家,和闻家等几个姻亲之家。
里长的脸色不好看,但谁惯着你?
老尹家的人才不惯着他呢。
乡亲们又问了粮种的事情,以及救济粮就这点儿了?后续还有没有这类似的事儿,里长没好气地说粮种还在路上,后续的救济粮也在路上,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到县衙。
大家伙儿闻言就十分庆幸自家用地抵债,然后成了老尹家的佃户,从老尹家这头拿到了粮种。
否则等朝廷的两种……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播撒下地,啥时候才有收成,错过了最好的播种时机,等到秋收的时候也不知道能收几粒粮食。
大家伙儿收到救济粮之后,尹贵就组织青壮们去把村里的围墙推倒,只留大门。
尹桃不解。
尹贵跟她解释:“灾荒的时候修围墙是为了自保,现在朝廷的救济也到了,又派了个新的县令。新来的县令肯定是要想干出些成绩的,十里八乡就咱们村儿修了围墙,这事儿容易招惹猜忌。”
尹桃明白了,这是怕新来的县令多想,觉得他们有不臣之心,修围墙干啥?村里有啥见不得人的事儿?是不是明着是农夫,暗地里是匪贼?
官字两张口,是黑是白随便他们说。
而且尹贵是去了里长家之后才有的这个想法,想来还是听了些许风声的。
尹贵能如此小心谨慎尹桃还是能够理解的,就是觉得挺可惜的,这围墙当初修得多扎实啊。
尹贵带着人把墙给推了,但是大门和大门口的门房是留着的。
胡家人依旧领着看大门的差事,主要是注意着有没有陌生人进村。
安生日子过了两天,王捕快就带着十几二十个捕快进了村,老吴家的人大喜过望,觉得王捕快真的是够意思,为了他的事儿太尽心了。
“这是咋回事儿?”
“咋这么多官差去了老尹家?”
“走走,咱们去瞧瞧。”
村民们纷纷跟上,很快老尹家新房子外头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尹家的大门打开,尹贵匆匆出来拱手跟为首的捕快打招呼。
“草民尹贵见过几位官差,不知几位前来是有何事?”
为首的捕快并不是王捕快,而是一个气势凌厉的高大男人,除开他,还有十来个捕快的气势都跟王捕快等几个面熟的捕快不一样。
他们腰背挺直,目光森冷,不像王捕快等人松松散散的模样,倒像是……来自军中,尹贵见过牧智歧的侍卫,这些人跟牧智歧的那些侍卫挺像。
“有人告发你们侵占财产,因为牵扯到西山大营战死之英烈,故县尊十分重视,派我等来缉请尹桃回县衙问话。”围殴手的络腮胡子道。
尹贵闻言面色一沉,请桃儿去县衙要这么大的阵仗?
他忙问:“几位是不是误会?沈啸的抚恤是西山大营的人送来的,不是我们前去讨要截留的。”他看到人群中面带喜色的吴家人,就知道这状是谁告的了。
吴家人这会儿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吴满囤儿跟王捕快递了几个眼风,王捕快没搭理他。
吴满囤儿就脑补说王捕快要装做不认识,免得让他们看出猫腻来。
“是不是误会跟我们走一趟就知晓了!”为首的捕快道。说完,他又高声问:“原告吴满囤可在?”
吴满囤忙站了出来,捕快们这么大的阵仗给他撑腰,他可不怕老尹家。
“你一起去县衙吧!”
说完见尹桃还没有出来,他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怎么回事儿?请不动么?还是做贼心虚?来人……”
“你们不能胡乱抓人,银子是西山大营送来的,你们要找就去找西山大营,文书我们手中也有!”尹贵大声道,这个时候尹家几个兄弟并尹富都赶过来了,纷纷挡在尹家的大门口。
为首的捕快冷声道:“既有人告你们,情况如何自然是要去县衙当着大人的面说清楚。我等也是秉公办事儿,如果尔等再行阻拦,便是妨碍公务,按律当仗三十,刑半年!”
“我跟你们去。”尹桃从后头走来,尹贵等人着急了,纷纷拦住她:“桃儿,你不能去。”
尹桃道:“这位捕快说得很对,有人告咱们,咱们自然是要去县衙分说清楚。
这件事全村的人都知晓,分说的时候他们也该去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