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考虑了一番,就喊大河拿银子去换一背篓的铜钱,让他照着沈啸的吩咐,找几个闲汉把这事儿给传扬出去。
至于说内容是沈啸先交代好的,也没将岳淑芬给牵扯进来,只说大森归家的时候瞧见田章等几个人在找岳家麻烦,他看不过几个地痞欺负人家孤女寡母,帮忙赶人,结果有个叫麻子的装死,然后大森就让衙门的捕快给抓走了。
大森前脚让衙门的人抓走,后脚麻子就起身跑了,还扬言说他在县衙有靠山,想诬陷谁就诬陷谁,想赖上谁就赖上谁……
传扬这事儿费不了多少时间,多找些人这八卦很快就传遍了半个江南城。
徐氏带着尹富去击鼓鸣冤,顾氏留在家里等消息,并将徐氏的话同样传给岳氏母女,让两人一口咬定昨晚的人是来逼迫他们让出田产和房子的。
没办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按照沈啸说的做。
孙女儿还在人手上呢!
“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
江南府县令见公堂门外麻压压地围着一圈儿百姓,百姓们指指点点,仿佛在议论着什么,他偏头叮嘱师爷让人出去问问。
“民妇尹徐氏,民妇的孙子尹大森昨晚无故被抓,被抓的罪名是打死了人,民妇斗胆问大人,我孙子打死了谁?可有见证?可有尸首?”
“有这事儿?”县令江涛侧头问师爷,师爷摇头,“大人,没听说过这事儿,既是昨晚被抓的,那就问问班房的人。”
“传班房牢头!”江涛就下了令。
牢头很快就过来了,江涛问他:“昨晚是不是收监了一名叫尹大森的疑犯?是为何收监的?”
牢头躬身禀报道:“回大人的话,的确收监了一名叫尹大森的疑犯,是以宵禁后斗殴的罪名收押进来的。”
“宵禁斗殴?”江涛拉长了些声音,他惊堂木一拍:“尹徐氏,明明是宵禁之后斗殴,你却说是杀人被抓,可知污蔑衙门是何罪名?”
尹富被这惊堂木的声音吓得一抖,可徐氏却端得很稳,她道:“回禀大人,第一,我孙儿是替邻居赶走意图不轨的宵小并非斗殴,其二发生此事之时是在宵禁之前,当时动静挺大的,周遭的邻居都听见了,还有不少邻居出来瞧了热闹,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传唤他们!”
上了公堂就说是斗殴,可见对方这种事儿没少做,而且县令一听‘宵禁斗殴’几个字之后神色就是一变,搞不好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真脏。
“还有,若是只当宵禁之后斗殴抓人,为何另外几人却不见捕快带走?只带走我孙儿一个?
难道说是他们跟衙门的人串通好了,弄这一出只为害我孙儿?
大人,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这中间的疑点太多,还望大人明察,还民妇孙儿一个清白!”
县令虚眼看了看徐氏,这个老妇不好糊弄啊,再看一眼外头的百姓……师爷派人打听清楚了外头百姓之前在议论啥,他们议论的正是这件事,包括是谁抓走的尹大森这帮百姓都说得头头是道,有名有姓。
这个老妇是有备而来。
“民妇为何要击鼓鸣冤,为何上来就问县尊大人民妇的孙儿会以杀人的罪名被带走,还不是听了抓他的洪捕快和崔捕快的话,还请大人明察!”
“此事疑点颇多,本官要仔细查问清楚,今天就到此为止,退堂!”县令决定施展拖字诀。
“大人既然说此时疑点颇多,那民妇的孙儿呢?他既无实际罪名,大人难道还要羁押他么?
若只是‘宵禁斗殴’一个疑点,大人派人去问问便知,花不了都多少时间!”徐氏哪里肯退堂,退堂之后给他们时间去收买邻里?
“大胆刁民……”县令气得拍了惊堂木。
徐氏挺直了腰板儿:“大人,民妇的要求过分了么?大人为何如此激动?民妇不过是请您派人去问问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人却暴怒如此,实在是让民妇不解!”
徐氏这么一说,外头的那些个百姓们就纷纷议论起来,都觉得徐氏说得对。
声音越来越大,县令不得已又拍了惊堂木:“肃静!”
“尹徐氏胆敢藐视公堂,来人哪,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不可!”尹富见有衙役来拖徐氏,一下子就急眼了,他忙倾身护着徐氏。
而这时从堂外走进来一名穿文士衫的中年人,他跨进公堂看着县令道:“江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本官算是见识了!”
江涛看见这个人之后脸色一白,他忙起身走下来,拱手跟来人行礼:“下官见过周大人。”
江南县是州府所在之地,是属于上县,所以江涛的官阶是六品,他嘴里的周大人也是六品,可这周大人是巡按,有替天子监察百官,监察吏治之职责,手上的权利很大。
所以江涛才会这么惶恐,甚至口称下官。
“不敢不敢,本官跟江大人的品阶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