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字三号房,看到自己被弄得一团乱的床尖叫了起来。
精瘦的邋遢老头子直接躺在她的床上,盖着她的被子!
那个肮脏得要死的熊孩子的鞋都没脱就在她的床上蹦跶。
“这是我的床,你们怎么能占我的床啊?”陆怡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后悔死了,后悔自己为啥要多管闲事!
都是那两个男人的错,他们明明是卑贱肮脏的乡下人,为啥不能把这些人收留了?
而且还恶毒地说她的舱房有铺位!
人都住进来了,这帮人就不客气了,老太太阴阳怪气地道:“哎哟,小哥儿,你叫唤啥呀,咱们又没欺负你。”
“你们都霸占了我的床了,还不叫欺负我?”陆怡抬袖子抹泪,精瘦的男人跟妇人对视一眼,眼里闪过精光。
老太太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两人就忙敛去了眼中的精光和贪婪,然后前后脚地道:“哎哟小哥儿,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瞧瞧这舱房里就三张下铺,我们这两个老的身子骨不好,一个小的也不能睡上头,这行船也不安稳,万一掉下来咋整啊?
孩子可不禁摔。”
“对啊,小哥儿,我们知道你心好,不比之前那两个黑心烂肺肠的东西。
你是大好人,我们都感激你,等回家了一定给你立个长生牌位,天天给你烧香。”
陆怡闻言情绪终于不哭了,但是她真是忍受不了跟这些人住在一个屋里。
她没搭理这两人,黑着脸出了舱房。
“娘,这是个姑娘!还是个不差钱儿的姑娘!您看……”精瘦男人凑在妇人跟前儿问,床上的老头儿也翻身起来了。
年轻的姑娘牵着孩子跑去门口望风,老太太才开口道:“咱们这趟算是遇到肥羊了,下个码头就下去。”
“成!那咱们还拐不拐孩子了?”这是一窝子拐子,他们带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只是拐到手上养了几个月,养得稍微熟了些而已,再加上一岁多的孩子话都说不清楚几个,给吃的就叫娘,也不怕被拆穿。
这一家人就是靠着这孩子去接近有孩子的旅人,先是让孩子在一块儿玩儿,玩儿熟了就开始套近乎,把情况都摸清楚了就开始拐带孩子了。
这法子十分好用,曾经他们拐了一个孩子,那孩子跟着她娘上街的。
孩子娘反应过来之后就追上去大吼他们是拐子,老太婆抓着她反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跟看热闹的人说女人是她儿媳妇,跟儿子闹别扭,要把他们家孩子偷摸带娘家去。
而且还说出了孩子娘叫什么名字,孩子叫什么名字,几岁啥的,最终不但外人不信孩子娘,还顺势把孩子娘弄走也卖了。
这窝子拐子经验太老道了,陆怡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会儿去找船上管事,想添钱换房子的陆怡根本就不知道住在她舱房里的那些人已经盘算着要把她给卖了。
她其实上来想买的是甲字号的套房,可惜甲字号房已经卖完了。
乙字号房也卖完了,没办法之下才买的丙字号的床铺。
“管事的,您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腾一间舱房出来,银子不是问题!”说完,她就塞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管事的。
她没去找刀疤脸船工,直接越过船工去找管事,存的心思也是不想让船工占她便宜。
哼,谁让那个船工对她不客气的!
管事的把五十两银票塞袖兜里,打量了一番她之后便道:“舱房是没有空位子了,不过嘛,我可以把我住的屋子让给你,只是五十两肯定是不够的。
毕竟我把我的房间让给你,自己还得去跟别人挤,船上没人愿意打挤,我还得给人拿银子!”
陆怡闻言眼睛一亮,对她来说只要是能用钱财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她连忙又塞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管事的,管事的收下之后便道:“只是我的房间不太好,你可别嫌弃!”
“不嫌弃!”陆怡忙摇头,她嫌弃啥啊,只要能不跟那一家人住在一起什么都成。
管事的起身道:“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吩咐人去把房间收拾出来。”
陆怡连忙点头。
管事的从屋里出来就找来一个船工:“去把柴房腾出来,扔张床进去,找两套干净的被褥铺上。”
收了一百两银子,至少说被褥给人弄好些吧。
管事的觉得自己个儿十分有良心了,这种背着家里跑出来的小娘皮不吃点儿教训不知道人间疾苦。
他是在做好事儿。
甲字舱。
最好的套房中萧轶背着手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碧波。
“王爷,陆姑娘的舱房被人占了,这会儿她住进了船上的柴房。”
萧轶勾唇冷笑:“她既然是逃婚,那就不管她!”贱婢,竟然敢嫌弃他!
一个二个都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