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桃知道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太多的事情,光是沈啸恢复记忆这一项……就将所有的格局都打破了。
所谓的前世记忆,其实在这种破碎的局面里作用很小。
这辈子,萧轶最后能不能当皇帝还真是难说。
首先。
草庐先生她是绝对不会让的。
晚上,萧轶一行人回来,他也派人盯着尹桃等人,当然不是他发现了什么,而是他习惯了谨慎。
“回王爷的话,曾三和曾七两兄弟上午听经,下午曾七跟仆从参加的坛会,曾三在观主房中听观主讲经。”
“不用盯着了。”萧轶摆摆手让他下去,在他看来,这而几个人若真的是有问题,就不会如此张扬地在他们面前蹦跶。
“王爷,您喝碗姜汤泡个澡吧。”易年备好热水就过来道,山里阴寒,他们家王爷喝了一天的冷风。
心疼。
第二天一早,萧轶跟谭长风又去了,照例吃了闭门羹。
然后两人依旧在草庐旁边儿摆起了棋摊子。
院内,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头儿坐在廊下的藤椅上,他的脚踏着火兜子,双手笼在兔毛手拢子里,半虚着眼睛问在院里砍柴的一个面目狰狞的跛脚少女:“琪儿,他们又在下棋?”
“嗯。”少女应了一声儿,她砍柴的动作很是利索,一瞧就是干惯了这活儿的。
“他们的棋艺咋样啊?”老头问。
少女闷头砍柴:“你自己瞧去!”
老头儿哼了一声儿:“不去!这一年没少人跑来下棋,居心不良!”
少女不吭声,她砍完了柴,就将柴火抱墙边儿去垒好。
“阿爷你进屋,我上屋顶扫扫雪!”少女说话冷冰冰的,老头儿一点儿都不在意,他闻言就笑了起来,“好好,阿爷去屋里。”他连忙起身提溜起火兜子进屋,头天夜里雪小,屋顶上根本就没积多少雪。
孙女儿这是要上屋顶给瞧外头的情况呢!
半个时辰之后,少女进屋对他道:“那两个人棋艺高深,反正我是下不过的。”
说完她就出去了,半分多余的话都没有。
“你去干啥啊?”
老头儿追了出来。
少女往胳膊上垮上弓箭,一手提溜起箭篓子一瘸一拐地往上外走:“你昨儿不是说想吃兔子么?”
老头儿动了动嘴唇,到底没说不让她去的话,只嘱咐:“早点回来啊,别去深山里。”
少女没吭声,转身关了门,听她的脚步声很快就走远了。
谭长风抬头看了眼萧轶,他指了指少女的背影:“王爷,用不用跟上去?”
萧轶摇头:“不用。”
“她刚才在房顶看了一会儿我们下棋,想来草庐先生已经忍不住了。”
“我们明日再来一天就不来了。”
三天。
三天后他们要做的就是在道观等。
不得不说萧轶在算计人心方面真的是高手,正如他猜测的那般,草庐先生真的是心痒手痒。
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带高手来过他这里,但是呢,琪儿爬上屋顶看了之后都不满意。
这些人连琪儿都下不过……他瞬间就不感兴趣了。
琪儿说这两个人是高手……
哎,心痒痒又怕惹麻烦,他可是发誓不再出山的。
第三天,萧轶跟谭长风又去了,老头儿没忍住,找来梯子爬墙头看了半天,精妙啊!
这两个人的棋是下得真好。
只是……
傍晚的时候两人还没下完就收拾收拾走了,太缺德了!
正在精彩之处!
老头儿回头就自己复盘,黑白子在棋盘上纠缠,白子看着势弱,但还有挣扎的余地,黑子看似气势磅礴,但有几处破绽十分明显。
可是呢,他琢磨着落下白子,但不管白子落在何地黑子好像都有绞杀白子的可能。
再换个方向落黑子,白子好像也能抓住黑子的漏洞反扑,可是反扑之后又会被黑子侵袭别的地方。
黑白双方他都当了,但就是没有破局的办法。
这残局……
嘤嘤嘤!
太坏了,不下完就走,简直是欺负老头子!
玉皇观,谭长风跟萧轶一起用膳,院子里有小厨房,他们除了第一天早上的斋饭是在斋堂吃的,其他时候都是自己做。
吃完饭谭长风就笑着跟萧轶说:“王爷这招真是高,就这副残局草庐老人能忍住才怪了!”
“搞不好他今晚会睡不着觉!”
萧轶接过谭长风倒的茶水喝了一口,他淡淡地道,“能进他的门只是第一步,要让他帮我们还很难。”
“草庐老人当初离开山门的时候发誓会避世隐居,不再出山。”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