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满脸老相,头发花白的妇人激动地朝着他大喊大叫。
大木的脑袋嗡嗡的。
他只看到妇人歇斯底里地嚷嚷,试图挣脱禁锢她的婆子奔过来。
“尹四爷?”管事的见那妇人能喊出大木的名字,便没有动手抽人,而是观察着大木的脸色。
这一观察就观察出问题来了,这位爷脸色发白,额头上全是虚汗,他不过是迟疑着喊了一声儿这位爷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把管事的吓了个够呛。
搞后勤的跟冲锋陷阵的人完全是两个世界,他们之间不存在竞争跟利益纠葛,又因着尹桃的这层关系,后勤这头的人对尹家几兄弟都十分的客气。
这会儿子大木在他这儿晕过去了,管事的一下子就着急了,连忙派人去找大夫,又派人去通知邓氏。
因着大木晕厥跟那妇人有关系,所以管事的将妇人留下,其他人都遣散了。
邓氏听说大木晕了,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儿跑了过去。
账房属于后勤,办公地点都在一块儿,路途并不远,不过邓氏还是在半路遇到了蓉娘。
“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蓉娘见她行色匆匆便跟了上去。
邓氏顾不上搭理她,到了地方,邓氏瞧见等着的管事便问:“曹管事,我家相公咋的了?”大木并没有受伤啊,他的身体很好,怎么会晕倒呢?
“大夫瞧过了,说是过于激动所至,这会儿大夫在给他扎针。”管事的道,可真把他给吓坏了。
虚惊一场。
不过那个妇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尹大木的亲娘,尹大木那么大一个块头被这个‘亲娘’吓唬晕了……
这事儿可真是耐人寻味。
大家都有意无意地去瞄邓氏,八卦的意味十分明显。
“珍娘……你是珍娘?”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邓氏也僵直了身子,她的目光落到院子里畏畏缩缩站着的女人身上,这个女人十分憔悴瘦弱,苍老又狼狈。
邓氏停下脚步,她攥紧了手,脸色发白。
“珍娘啊,你救救娘吧,娘给你磕头了!”陈氏痛哭流涕地给邓氏跪下,她是用了力气去磕头的,额头触碰着青砖,嘭嘭嘭的声音特别扎实。
第一下就见了血。
“珍娘,老四媳妇,娘求你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邓氏身上,邓氏忍不住发抖,愣怔了片刻之后她转身就走了。
所有人都懵逼了,这是咋回事儿啊?
蓉娘把目光从邓氏仓皇的背影上收回来,她问管事的:“曹管事,这到底咋回事儿啊?”
“不知道啊,尹大木来买婆子,哪晓得这婆子见了人就认儿子,然后尹大木就晕了过去……”好嘛,他把邓氏喊来了结果邓氏看到婆子就跟见了鬼似的跑了。
“曹管事,要我说这妇人应该没有说假话,否则尹四爷也不会激动地晕过去……这样吧,您若是信得过我,就将她交给我,我带她去洗漱一番换身儿衣裳。
省得一会儿事儿传到大人和妇人的耳朵里,大人和夫人要见人的时候她还是这副邋遢的模样。”她一直犯愁怎么接近尹大木,明明之前邓氏还会让她帮着做衣裳,后来尹大木搬过去跟她一起住之后邓氏就不再找她了。
这让蓉娘很是懊恼。
不过呢,这机会啊,说来就来!
蓉娘觉得自己是个十分聪明,又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她把目标锁定在大木身上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因着如此,她对尹大木是势在必得。
“行吧,你把人带走,回头再送过来。”管事的想想也是,这是岛屿又不是陆地,人跑不了。
蓉娘笑着道谢,也没提说去看尹大木,而是快步走到庭院中,将妇人搀扶起来:“二太太,我是蓉娘,您跟我走吧,先洗洗再换身衣裳,我再给您熬点儿粥喝。”蓉娘存了勾搭尹大木的心思,所以私下早就打听清楚了尹大木跟尹桃之间的关系。
“蓉娘啊……谢谢你啊……”陈氏泪流满面地道谢,一声二太太把她的身心都喊舒畅了。
陈氏后悔了。
老早老早就后悔了。
她当初若是不打大木那一下子,不跑回娘家的话……她就不会被卖,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楚。
当时雪灾啊……她差点儿就被人当成粮食吃掉了。
都怪邓氏那个贱妇!
蓉娘十分殷勤地将陈氏请到自己的屋子,然后给她张罗热水洗澡,又去给她熬粥。
陈氏换了衣裳,一碗热粥下肚就拉着蓉娘的手掉眼泪:“真是谢谢你了蓉娘……我这个老婆子命苦……儿媳妇见了我都跑,难为你还愿意帮我一把。”
蓉娘笑着说:“您啊,既找到儿子了便是苦尽甘来了,将来有您的好日子过的!”
好日子吗?
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