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说您是我亲爹!”
“做子女的能瞒着爹娘么?”
“况且东西是您给我的,您知道了舍得罚我么?”
“您还说您要帮我还钱呢,肯定舍不得罚我!”
“而且……而且您既然帮我还了钱,那我以后就不会再欠账了,自然也用不着去卖您给我的赏赐!”
皇帝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有点问题,不然怎么会觉得尹桃说得对?
“你这个丫头啊!”皇帝不知道该如何说尹桃了,只觉得她一颗赤子之心难得,作为帝王,儿女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同时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透着别样的目的。
只有尹桃,什么都不求,反而还颠儿颠儿地跑来献她花重金买来并培育的高产粮食。
“你怎么想的就敢去借二十万两黄金去买所谓的高产麦种?你难道不怕这麦种是假的么?”觉得便是他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儿。
尹桃笑道:“是沈啸决定的,西山五府雪灾的时候,百姓们根本就没有粮食吃,大雪封山,冻死饿死的极多,那个时候的西山五府跟地狱没什么区别。
若不是我爹当时觉得那些人收粮食很奇怪,就跟着买了不少粮食囤积起来,后来雪灾来临,我们村,包括相邻的几个村都靠着那些粮食才勉强活下一部分的人。
沈啸说当时西山大营一样缺粮食,士兵们饿着肚子迎战西凉人……
他说如果真能有高产的粮食,那老百姓手中说不定就能多留点儿存粮,等遇到灾难的时候也能挺过去。
而军队也是一样的,百姓们的粮食多了,朝廷手里的粮食便只会更多,朝廷的粮食多了,便不会亏待军队。
他说,他当时很害怕,害怕没死在战场上,反倒不战而亡!”
“沈啸也怕遇到骗子,但是这个西域商人是他从山匪手上救下来的,因着怕他蒙骗我们,沈啸扣押了他的儿子和随从……
若这般还是被骗了,沈啸说那就是天意……
不过即便如此,我和他也愿意试一试,失败了大不了我们背十几二十年的债而已。万一成功了呢?”
“父皇,这钱您可一定要还啊,我听说前朝皇帝从民间拿任何东西都不给钱,弄得民怨沸腾……”
“在你眼里,父皇就是那等赖账的人么?”皇帝闻言就拉长了个脸,事实上,如果换个人敢这般跟他说话,他绝对会当场发飙。
质疑皇帝,想死了不是!
可尹桃这般却让皇帝觉得她是在自己面前毫无遮拦,至诚至真。
“不是,父皇是最好的皇帝,我在民间就常常听从前朝活到现在的老人们说,前朝就像是地狱,等到父皇当政之后,他们才有了当人的感觉。
才觉得活下去其实还是有奔头的,所以父皇是明君,是好皇帝。
可是我听说很多官员表面上听父皇的话,出了宫就瞎来。
这些人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成天只想着自己个儿的腰包,甚至打着父皇的旗号去干一些损害父皇颜面,却中饱私囊的事情。
好比这钱,父皇吩咐下头的人去还,他们打着父皇的旗号只还一半就让人销毁借据怎么办?
难道钱庄还能抗命不成?
到时候父皇是出了二十万两黄金,可是钱庄能收到多少?
就好比西山五府雪灾的时候,父皇派人赈灾,父皇是拨款拨粮拨得足足的,但最终分到老百姓手中……真的没有多少好。”
“真的,父皇,当初我就是百姓……”尹桃似乎怕皇帝不相信,就拍着胸脯道。
皇帝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道:“朕派人去还钱的时候就通知你一起去,你瞧着他们还钱!”
尹桃说的事情他清楚么?
他是清楚的,但是贪腐这种事情屡禁不绝,但是又不能放任不管……
“桃儿觉得这种事儿要如何杜绝?”皇帝随口问道,尹桃笑着摇头说:“我可没有啥好主意,我连管家都管不好,不过我管不好家就少用人。
别人家的下人都有一两百号人,我以前还住国公府的时候,我的院子里就有二十二个人服侍。
人多了,花销多不说还乱,事儿没做好就各种推脱。
可现如今我的院子里拢共不过三个人,其中有一个还是孩子的乳母。然后我就发现,用三个人跟用二十二个人的区别并不大。”
“好比清扫院落的粗使婆子,一个婆子难道就不能多扫几个院子?非要一个院子用一个甚至是两个?”
“然后就是出去办事儿的,难道非得固定的人去采买办事儿么?为什么不今儿我让这个人上街去给我买东西,明儿让另外一个去?
我发现同样一件事情让同一个人办久了,这办事儿的人就容易起贪念,同时也会想出很多种法子来贪墨。
可是若是让不同的人去办,起贪念的人就会少,因为你去买饼花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