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脉的太医分开,独自往养心殿方向而去。
到了偏殿,苏培盛拿着拂尘,正在那里焦急的等着他呢。
安达上前一行礼,唤道:“干爹。”
苏培盛问道:“事情可办妥了?”
安达点了点头,将在乾西四所的经历说了一遍,包括太医诊脉的结果,以及苏沐瑶所说的话。
说完后,又挠着头道:“干爹,我不明白,既然皇上想知道巴图鲁飞到乾西四所的原因,直接召来那边的主子问一声就是,何必让您这么费劲吧啦的打探?”
上头人一句话,下面可是跑断了腿。
苏培盛抱臂叹道:“皇上呐,是不欲小题大做。”
现在陛下初登基,局势不稳,先前八王九王十王的势力犹在,十四王还在景陵闹腾着要回来。
宫里宫外,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别说是这种和先帝妃嫔有关的事了,就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会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
安达笑道:“干爹,道理我也知道,但这个弯子绕的也太远了。”
实际上,只要他去乾西四所,就说皇上想知道他的海东青,好端端的为什么飞去乾西四所了。
那瓜尔佳氏敢不回答?
又是请平安脉,又是找借口的,还得状似无意的提到海东青,不惊动瓜尔佳氏。
太累了!
“糊涂东西!”苏培盛骂了一句,道:“你直接用皇上的名义问,问出来的,纵是实话,也添了三分假。”
他能在皇上身边做到太监总管的位置,无论是察言观色,还是说话办事,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安达忙道:“干爹,孩儿明白了。”
“你要学的还多着呢,”苏培盛也不欲多苛责他,瞥了他一眼,道:“走吧,跟我去回皇上。”
雍正放下手中的卷宗,道:“你是说,巴图鲁是为了一口吃的,天天往乾西四所跑?”
安达跪地回道:“奴才绝不敢欺瞒陛下。”
雍正没说信与不信,只淡淡评价道:“没出息。”
苏培盛见雍正不是很生气,趁机问道:“皇上,可要让养鹰处的人将巴图鲁关起来?”
雍正道:“不用。”
鹰就是鹰,是在天上展翅翱翔的,被关起来,那与鹦鹉、画眉之类的宠物鸟何异?
而且,巴图鲁从潜邸一路跟着他,多少好东西没尝过,也不见它怎么样。
怎么可能轻易的被一妃子宫中的烤肉馋了去?
这些底下人不中用,恐怕里面还有其他事。
雍正面上不动声色,缓缓转了转手中白玉扳指,眼底划过一抹冷厉的光芒。
能有什么事呢?
后宫女人的心机和手段,他都清楚。
左不过是这个瓜尔佳氏想借巴图鲁,来勾引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一个先帝妃嫔,也太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