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错了,嫔妾可是太常在。”
“太”字上面,发了重音。
她扶住云墨的手,往前走了两步,掀起一边唇角,贱嗖嗖道:“嫔妾在这儿多站了一会儿,脚都有些酸了,贵人这礼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呢?若是不行,嫔妾可走了,不过,要过几天,宫里传出什么贵人不遵礼数的流言蜚语,到时候,常贵人可别怪嫔妾。”
常氏攥紧手帕,挺直身体,恨恨的看着她,道:“想让我给你行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管它什么流言蜚语,她今天要低了这个头,明天宫里人人都该在背后笑她,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说着,她眼里划过一抹厉光,凑到苏沐瑶旁边,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你不是想念先皇吗?等我有朝一日见到皇上,不若替你这位太常在求道圣旨,打发你去看守皇陵,好吗?”
什么礼法宫规,和圣意比起来,那算个屁!
一个先帝的妃嫔,没了靠山,靠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压制她,真是搞笑。
现在龙椅上坐的,可不是先帝了!
但凡她能见到皇上,在皇上跟前说一句话,管教瓜尔佳氏死无葬身之地。
苏沐瑶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常氏居然这么毒,一言不合,就想要在背后耍阴招。
常氏见苏沐瑶皱起眉头,以为她怕了,冷笑一声,道:“你若现在向我跪下磕头,承认是自己不懂礼数,言语冒犯得罪了我,以后见了本贵人,一定会乖乖行大礼,我便饶你这一回,如何?”
常氏身后跟着的一群婢女太监,也趾高气昂的看着苏沐瑶,纷纷出言奚落讥讽,露出小人得志的模样。
“哎呦,下跪磕头啊,这怎么能行呢?毕竟人家可是太常在!”
“可她也确实太不懂规矩了,言行无状,要不是我们贵人好心,都该被拉去慎刑司打板子了!”
“太常在就识相一点,认个错吧,免得我们贵人动了真怒,那可就不是跪地磕头那么容易了事了!”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深刻表现出什么叫仆随主子,狗仗人势。
常氏亦洋洋得意的瞅着苏沐瑶。
云墨原本气的不行,但方才她也听到了常氏威胁小姐的话,心里不由得有些惧怕。
说穿了,人家到底是皇上的妃嫔,晚上对皇上吹一吹枕边风,小姐岂不是要糟糕?
唉,都怪她!
自从上次小姐病愈之后,变化太大了,凡事运筹帷幄,举重若轻,一连解决了她们许多迫在眉睫的生存难题,所以刚才遇到常贵人找茬,她下意识的觉得,只要相信自家小姐就完了!
但仔细想想,小姐是在深闺中长大的,纵知人心险恶,到底年轻气盛,不明白在这宫中生存,遇到势强者时,还需要低头和忍耐。
有时候,受得一时之辱,才能长长久久。
早知如此,自己方才便劝小姐忍一忍,给常氏行一个礼。
现在将常贵人得罪死了,要怎么办呢?
云墨担心的看向苏沐瑶,小声道:“主子,要不奴婢……”
小姐她金尊玉贵,怎么能给别人磕头道歉呢。
她想要求求常氏,让自己来代替苏沐瑶。
苏沐瑶微一抬手,止住了她。
云墨还想说话,却发现小姐身上的气场变得格外迫人。
她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方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眼底如结着化不开冻的千年霜雪,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渗人的紧。
云墨从没见过小姐这样的神情,一时间,连她都有些害怕,不敢大声喘气。
众人都愣住了。
方才的讥讽奚落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慈宁宫外的宫道上,一片静默。
常氏被苏沐瑶吓着了,她觉得苏沐瑶这副样子,是要弄死她,紧攥的手心冒着虚汗,强撑着气势道:“一个常在而已,你们怕她做什么?”
苏沐瑶一步步的朝着常氏逼近,常氏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又稳住身形,勉强道:“瓜尔佳氏,我可告诉你,随意在宫里动手,是触犯宫规的!”
原来她也知道宫规呀!
苏沐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如常氏刚才一样,凑在她耳畔,如恶魔低语一般的呢喃道:“常贵人,你别怕,我只是想问问你,窥探帝踪,是什么罪呢?”
常氏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顺着她的话往下想:
窥探帝踪,有谋反嫌疑,当然是死罪了,甚至一个不小心,还会累及家人。
不对,问题是,瓜尔佳氏为什么要问这个?
常氏瞳孔骤然一缩,颤声道:“你……你胡说!”
本来是想否定的,但此话一出,不亚于承认了。
常氏脸上血色褪尽,惨白如纸。
方才目光里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