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采信朋友的说辞,呢喃自语:“在骗我?难道无人死亡?”
被朋友卸下道德枷锁的感觉,令她如释重负,重获新生。
------
“唔!”
方丹知道自己广播出真相,就是在与人偶师为敌,没什么好下场。但当那冰凉的黑皮手套扼着她的脖颈,将她仰面按倒在操作台上时,她还是被强烈的恐惧感入侵了心灵。
作为签证官,她缺乏战斗能力,只能依靠物品的帮助。她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但在她划上对方的手臂之前,自己的手腕宛如被强风拂过,短刀脱手坠落,被一脚踢开了。
她使劲拍打推搡对方的手臂,甚至试着去掰开人偶师的拇指,缓解扼颈的压力,但对方的手就像铁铸的一般,始终在一点点地收拢,压缩她的生存空间。
方丹感到自己的心率减慢、血压下降,呼吸变得十分困难。她被死期将至的恐惧冲垮了,情绪崩溃又无助,喉间溢出破碎的呻龘吟……
------
“方丹!”听着广播中传出的沉重喘息与痛苦呻龘吟,林三酒一把推开水井盖,从黑暗中一跃而出,却被胡常在牢牢地抱住了小腿。
“你不能现在出去!还有6分钟……不对,还有3分钟,不能前功尽弃啊!”
“放开我,方丹支撑不住3分钟了!她为了我才……我决不能让她出事!”
胡常在感到自己仿佛拉着一头蛮牛,马上就要失控了。他退让一步,道:“现在无法激活项圈,我和你一起出去!”
------
方丹在泪眼朦胧之际,注意到人偶师的轻松闲适,他的目光甚至未落在自己身上。
跟着男人的目光侧首,她发现人偶师正拿着寻呼话筒,凑近了她的脸庞。
当她意识到对方的目的时,整张脸都涨红了。她加大了反抗的力度,一只手推搡扼颈的手腕,另一只手在操作台上拂过,仿佛只是在漫无目的地挣扎。
当她摸到了熟悉的区域时,便立刻切断了广播系统——她就算死,也不要成为被用来要挟朋友的工具!
或许是在他人的手掌下完成颈部扭转的关系,她感到颈动脉窦刺激,还存在着压迫颈椎,她的气道部分堵塞,随时可能陷入昏迷、呼吸心脏骤停。
人偶师的目光转至方丹的身上,他看着对方涣散的目光,松开了手,近乎赞赏地道:“勇气可嘉,可惜心血白费了。”
透过广播台的窗户,他见到楼栋里走出一个短发女性身影。
------
林三酒的心跳得很快,因为【皮格马利翁项圈】还需要冷却两分钟,她此时现身相当于赤手空拳踏入危险区域,屋顶上的堕落种们有些骚动,仿佛下一刻就会发动攻击。
但它们终究像是被驯化的野兽,压抑着嗜杀的本性,没一只离开屋顶。
对于林三酒而言,好消息是她赌对了,不用担心一露头就被围攻;坏消息是能约束住堕落种们,意味着那个黑皮衣男强得离谱。
想到冥思苦想得来的最终方案,她竟有些跃跃欲试。
此时,已经有在地表搜索的绿洲居民发现了她。有群情激奋的开始喊:“都是你害了我们!”
林三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泛上的负面情绪,向四周大喊道:“外面危险,躲入建筑物内,等纷争平息了再出来!”
连喊几声后,她走上广场,在乌泱泱的堕落种俯视下,一步步向干部楼走去。
“方丹!你还好吗?”她扬声问道。
广播室内,方丹的呼吸还有些急促,她脱力地滑坐在地,流着泪叹息道:“傻瓜……”
她与林三酒认识并不久,但在危机、友情与义气的催化下,竟也走到了这一步……
伴随着“咯吱”的皮革摩擦声响,人偶师打开广播系统,阴鸷轻柔的嗓音传了出去:“不惜一切救朋友,是不是还挺自我感动的?你们没有常识吗?签证官死了的话,所开的签证也会全部作废。”
林三酒闻言一怔,意识到这意味着对方不会杀死签证官,袭击方丹只是为了将自己在项圈冷却结束前激出来罢了。
更令她意外的是,先一步行动之人竟是方丹!
广播室内,方丹捡起短刀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坚定不移地对人偶师要求道:“下令让她离开绿洲!不然你所有的签证都会变成废纸一张!”
她的性子本来就烈,末日前便曾将流掉的孩子作为新婚礼物,送到了出轨男友的婚礼上。面对敌人玩弄人心,她仗着血气之勇,以鱼死网破相威胁。
林三酒听到广播中隐约传出的威胁,顿时急切起来,快走了两步,喊道:“方丹,别做傻事!相信我!”
人偶师冷笑一声,一直垂首站于门边的陈今风,与广播室同时消失于视野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艳阳当空的丛林,高大而模样稀奇的植物丛立着,脚下是漫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