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李明仁从那日出发服徭役开始就一直没有顺当过。
要是赵云兰看到此刻的李明仁一定会开心的炖一只老母鸡来庆祝。
当日下午,赵云兰收拾包袱时,只随便给塞了几块杂粮馍馍在包袱里就给了李明仁带走。
从李家村到清水镇走路也要一个半时辰,带李明仁的差役大哥这一趟出来也是有采买任务的。
差役去租了一辆牛车,李明仁以为能跟着坐上去,可差役一句话也没招呼,李明仁跟在牛车旁走着。差役把采买的东西都堆满了一板车这才看向李明仁。
李明仁期待的看向差役的脸,差役只说道:“我要加快些速度,你跟着跑起来。”只见这牛在差役的指挥下一路往前奔走。
李明仁还站在原地想着那车板上明明还可以挪个位置出来啊!
差役的声音就从前面传来,“不要想着逃跑,你家都是登记在册的,到时候连累了家人可不好。”
李明仁内心一阵咆哮,紧赶慢赶的追在牛车后面。
一路上李明仁愣是没有歇过脚,差役是担心回去太晚了,在李家村就已经多耽搁了些时间,这路上就没给李明仁喘息的机会。
等到了清水河道旁的役工驻扎地,工人们已经下工在吃着晚食,李明仁双腿颤抖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嗓子眼儿直冒烟,想向旁边的人讨碗水喝都说不出话来。
差役过来给李明仁安排睡的床铺,李明仁腿脚酸软的站不起来。
刚好路过一个李家村的老乡,“哎!这不是仁大娃吗?你家怎么让你来干这活了?”
李明仁嘶哑着嗓子:“大丰啊,有水吗?”
李大丰摸出系在后背的水壶,递给李明仁,李明仁吨吨吨就灌了进去。
李大丰:“我再去给你打一点水来,你的水壶呢?一起给我吧!”
李明仁总算缓了些,伸手掏包袱里的水壶,竟然发现包袱里就几个馍馍和一条小盖被加一套衣服。这可真不是赵云兰故意不给装水壶的,存粹是太着急了都忘了这事。
李明仁只得尴尬的说道:“我没带水壶。”
李大丰:“哎,那也不打紧,五个铜板就可以去差役那边换一个。嫂子给你带了不少钱吧!”
李明仁愣了愣,如果刚刚他没掏错的话,应该一文钱都没带。
这钱确实是赵云兰故意不给的,只是李明仁想不到,只认为是当时家里都在担心爹的伤情。
李明仁再次掏了一遍包袱,确实没有,突然记起自己的身上还有一百文,一摸衣服想起自己穿的是明义的短打。
李明仁摇摇头,瘫坐在地上。李大丰也诧异,转念一想,李明仁他爹在这边受了伤估计要花去不老少钱,只得同情的看了看李明仁。
差役本想把之前李老头的床铺位置分配给李明仁,可上午又征了一批人进来,位置都填满了,现只剩下末尾那几个位置,离上工的地方远不说,还挨着划分出来作为工人方便的地方。
差役指了指远处的帐子,让李明仁自己过去便离开了。
李大丰一脸五味杂陈的表情,李明仁并不在意,此刻他只想赶紧去帐子里躺着。
李明仁:“大丰兄弟,有劳扶我一把,我这腿使大劲儿了,这会儿还没有恢复过来。”
李大丰再一次对李明仁表示同情,把李明仁扶去了帐子就匆匆离开。
李明仁看着帐子里还躺着三人。这三人属于是谁都不爱搭理的,不是大家排挤这三人,而是这三人实在是无赖,干活偷奸耍滑,吃饭跑的最快,最重要的是,来了这些天也不成见到洗过澡,日日顶着一股子汗臭味,臭脚丫子味儿。
差役知道这个情况也只能把这三人分到一起,才避免了其他人的怨言。倒是这三人乐的自在,每日一起上工一起偷懒的还整出革命友谊。
李明仁进来那一刻就闻到味道了,还想着可能是干了一天活,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去洗漱,忍一会儿便好了。
等李明仁找了个空铺躺下时,那股子味道更是强烈,可李明仁一躺下就爬不起来了,只能忍着着味道睡过去。
身体已经很疲倦了,可一晚上李明仁都没有睡好,外边儿时不时有人走过来方便,那河畔的风放肆拼命的吹,无端拨弄李明仁的眼泪。(嘿嘿,借用寂寞沙洲冷的歌词表达一下)
即使是闭上眼睛,李明仁也被熏的不行,再加上帐子里这三人的体味以及这三人的呼噜声。李明仁一晚上被折腾的翻来覆去。
早上李明仁是被三人高谈阔论给吵醒的,其中一人还好心提醒李明仁赶紧去打早食,不然去晚了就剩下汤底了,都填不饱肚子。
李明仁幽怨地看着三人,默默地出去排在队伍后面打饭。
溪荷县的县令之前改了徭役工的饭食待遇,虽不全是细粮,但基本上都是一半一半掺杂的,毕竟大家都是做的体力活儿。
今日的早食就是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