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艳艳来了电话,说在郊区开了个饺子炒菜馆,周日正式营业。林楠,田园放下手里的事情赶赴庆祝。两个人在下车那一刻心就豁然开朗,临街的小门面,温馨干净,毗邻镇政府。
狭小的饭馆共有八张桌, 何康穿着洁白的厨师服挥动着大勺,熊熊的灶火烤红了他的脸。今天的他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在他旁边是一个面案师傅在熟练地包着饺子。
艳艳带着一个服务员和自己的老姨穿梭于宾客之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多日不见的艳艳褪去之前的浓妆艳抹,之前染过的黄发已变成了黑色短发,皮肤也没有从前的白皙透亮,从前的时尚穿着也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简单干净的工作装,但她整体从内到外流露出一股自信满足幸福的感觉。田园,林楠也情不自禁地参与其中。
终于忙过了饭口,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艳艳的老姨给林楠,田园倒上两杯自酿的葡萄酒,“艳艳,何康总提起你们俩,说你们俩没少跟他俩操心,实在太谢谢了,这回呀,他俩的生活稳定了,等你们休假,就带着孩子来住上些日子,别看这小镇,现在交通也方便,买卖也很兴隆,吃的喝的用的挺方便。”艳艳的老姨憨厚地笑着,揉搓着自己粗糙的手,眼角的皱纹如工笔菊花飘散开来,黑黄的皮肤暗涩无光,花白的短发梳理得干干净净,如一假发扣在头上。
艳艳喜滋滋地笑着,“这饭馆太小,何康还猜想,你们不能来了呢。”
“瞎说,你就是自己做蒸馒头的买卖,我们也得来庆贺。”林楠从心里为艳艳高兴。
何康举着酒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不管挣多挣少,是自己的买卖,时间是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是自己的,不奢望挣什么大钱,我们衣食无忧,平平安安就知足了。”
有句歌词说得好,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如此,人生必须要经历一些五味杂陈,痛苦坎坷,才会珍惜生活中那些平淡中的幸福。
饭桌上,何康高兴得挨个敬酒。
田园笑吟地看着这夫妻俩,“这毕竟是给自己当老板,干自己的事,感觉大不一样吧!”
“感觉真不一样,以前那个时候是赚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每天灯红酒绿的,可心从来没踏实过,总觉得身处一个无边的海,不知何处是岸。现在好了,虽然没有绚丽的光环,但心却是踏实的,连梦都是美的。”艳艳幸福地笑着,“以前一天到晚急匆匆地往前赶,追着钱的屁股跑,到头来却是两手空空。现如今,当我们不去追钱的时候,钱却源源而来。”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俩的财运就在这小镇上,人在哪儿发财是有定数的,你们别看这地方小,生活水平挺高的。”艳艳老姨一边斟酒一边赞叹着。
“你们没看出来吧,我老姨老爱家乡了,总是跟别人说我们这小镇的美好。”
“那当然是好了!你们别看这镇子小,应有尽有啊!有医院,有药店,有学校,有幼儿园,有商店,有旅店,有饭店,有菜市场,还有那一片刚刚建起的小楼……”艳艳老姨如数家珍,喜形于色,“你们现在这茬人哪,赶上国家的好政策了,听说在我们这小镇开个工厂啥的,银行还给贷款哪,你们说,该有多好!”
“老姨,真的挺好!安逸宁静,空气又好,多了安稳,少了浮躁。多了满足,少了欲望。多了和谐,少了膨胀。真的挺好!”田园发自内心地感慨着。
“大艺术家,你说得太文化了,我老姨她听不懂……”艳艳在一旁逗趣道。
“谁说我听不懂?我听明白了,就是说生活在小镇上,较比城市,压力小了,得红眼病的人也少了,但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
“确实,老姨,您说的太对了。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很幸福。”林楠吐露肺腑。
“那你们俩就都嫁到这里吧,明天就让我老姨给你们俩开始物色。”
“我看行!”
“这事靠谱。”林楠与田园抢着附和艳艳。
哈哈哈……欢乐的笑声回旋在小店内。
席间,何康举着一杯白开水和几粒药递给艳艳,“媳妇儿,到点儿了,该吃药了。以前喝酒落下的病根,胃老疼,这么大的人了,我还得天天跟着操心。”
生活还是一日三餐,日子依然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没有山珍海味的馈赠,也没有命运大喜大悲的起承转合,却一样可以滋生出幸福。难怪有人说,爱情的最高境界,是经得起平淡的流年。
毕淑敏曾说,人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需要我们去创造意义。
却原来,在这平平淡淡的生活里所创造的意义,有一股撼动人心的力量。
林楠,田园的眼睛湿润了,艳艳,何康都是城市蚁族,虽然物质困乏,生活拮据,但他们坚强坚持,纵然世事沧桑,生活之路坎坷,但他们仍坚守爱情,坚持生活,这也许才是最幸福的生活常态吧!
茫茫世间,最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