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餐厅已经满了。”服务员站在玻璃门边,阻挡着不断往里涌进来的客人。
“我不用餐,我就听听音乐可以吗?”西装革履的男人被拦在门外,但他并没有因此恼怒,而是诚恳地请求到。
“可以,那边有休息区,不过请不要打扰到客人。”服务员指着餐厅里零散摆放着几张方椅的一角。
“好的,好的,非常感谢。”
男人却没有听话地安静坐在椅上,他伸长着脖子不断朝着钢琴台张望。
他的内心因激情的音乐而澎湃着,一个衷实的声音在告诉他,钢琴台前坐着的,正是他要找的人。
两条旋律交织在一起,令人鼓膜分明地受到各种维度的震撼。
克罗地亚在战火的灰烬中凄凉,萧索,夕阳倒映在血泊和尘埃中,空气里满是毁灭和死亡的气息,人们怀着对战争的强烈控诉,奔走相告,气氛是如此的紧张狂热。
身旁的人仿若无人般的弹着,骆南的右手几乎快到出现虚影。
有什么东西在狂野的音乐中破碎,又重新组合起来。战争带来了毁灭,但人民并没有因此失去对生活的渴望。
檀棕色钢琴迸发着激昂的旋律,骆南背部的衬衣已经汗湿,这不是在配合演奏,这简直是在把他往死里赶,陆西雨再快一点,他只怕连心脏都要爆掉。
音乐结束,所有的客人都站了起来,为他们鼓掌,欢呼。
“真的是太了不起了,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有激情的演奏。少爷跟陆小姐联弹,简直是天作之合!”餐厅经理走过来由衷地赞叹。
想起先前要不是少爷慧眼识珠,只怕他们要错过如此优秀的琴手。
陆西雨弹了几场音乐,西餐厅就爆满了几场。
“是你们少爷了不起,”陆西雨勾起唇角,不怀好意地看向骆南,“名不虚传的天才。”
骆南额角泛着薄汗,撑在琴凳上的右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反观陆西雨,她却一点事没有。
他抓住陆西雨的手,把她扯到自己面前,凑到她的耳畔低语:“你要是再快一点,我的手就要废了。”话语里有明显责怪的意思。
感受到那只手传递过来的滚烫和他几乎要被逼疯的语气,陆西雨这才体会到,他确实能追上自己。
她捉紧他那只颤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感受到了吗?”
“?”
原本就在微微颤抖的手,也就凸显不出那格外不同的一阵颤栗了,“什……什么?”
除了触摸到一片柔软,再有的感受就是自己那逐渐滚烫的脸颊和因为慌乱而怦怦跳起的心脏。
“我的心率很平静。”陆西雨眨了眨眼眸,蕴含笑意地看他。
瞧吧,你慌的一批,而我内心依然平静。孰强孰弱,自有分晓。
嚣张,**裸的嚣张!
亏得他还有那么一刻的想入非非,原来人家至始至终都在挑衅。
骆南缩回手,压下心口翻涌的情绪,想回击她。一偏头,坠进了她那嫣笑着的眼眸底。
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好看,像怎么也压不下去的骄阳。
这一刻,她脸上的笑和闪在她眼里的光,便是他想要她停留的春天。
不知道为什么,他像是被她感染了一样,也跟着乐了起来。
笑着笑着,陆西雨扯过他的肩膀,凑在他的耳畔,柔声说:“能接我招的人不多,你骆南算一个。”
呼吸浮在耳畔,清脆的声音钻进耳膜,扣动某人的心弦,每一个字都像雷一样落在他脑子里的鼓点上。
说完她又对他笑了,那笑容仿佛颠倒众生一样魅惑。
骆南只觉着自己的心要跟着融化了,刚才所有的坚持,能换她此刻一悦,都是值得。
“瞧把你嚣张的,”有些不舍,还是将目光从她的脸庞上移开。
骆南对她朝他刚才坐的位置抬了抬下巴,“到餐桌旁等着我。”说完起身朝餐厅后方走去。
骆南离开后,陆西雨也站起了身,她轻柔地抚摸着琴键,那里似乎还弥留着爸爸的指温。
放眼望去,宾客言欢,人情饱暖。情侣相对留恋,亲子宠爱浓浓。
但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无家可归,无亲可依。没有人知道这架琴究竟承载着她怎样的情感。
陆西雨坐到餐厅座位上,她本想睡一会,这样才有更多的精力去迎接晚上的通宵班。
但偏有不速之客前来打扰。
“小姐你好,”那个西装革履的绅士男人来到她面前,双手奉上一张烫金的名片,“我是天虹剧场的老板,我叫赵冬。”
名片右侧是赵冬本人的个人信息,左侧印着一架钢琴。
他是一个与音乐有关的人,但他不是一个音乐家。
“何事?”陆西雨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张名片,没有伸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