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与刘往互相对视一眼,进行了短暂的无声交流。
一般来说,在审讯过程中,警方是不能透露举报人的任何信息的,以免对方遭到报复,不过既然梁心乡都肯定了,再加上顾青明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所以二人还是决定说,反正他们又不是正经警察,不怕被处罚。
“顾青明的情况我们清楚,他确实曾患有人格分裂症,但已经痊愈多年,更何况,人格分裂不是癔症,不会被幻想所影响。我们也看过你们公寓住户群里的视频,顾青明在里面会笑成那样也单纯是因为他患有面瘫,偶尔会无法控制面部表情。”刘往说道。
“谁知道他是不是又患上了癔症?他难不成最近还去医院检查过?”或许是可以用“他都造谣冤枉我了,我还不能骂他吗”为借口,梁心乡虽然语气平静,但吐字中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顾青明的恶意。
但与他表面上的平静相反的,是他略显慌张的内心,他没预料到顾青明还真敢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去报警,而且警察还真就直接接受了报案。
“请问你为何要给你的妹妹购置高额的保险?”刘往改变了话题,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对此,梁心乡早有准备,拿出了他在刚刚制定“意外计划”时就想好的说辞。
“警官,不止我给梦安买了一份保险,我也给我自己也买了一份,受益人就是梦安,我并非是购置了一份单向的保险,而是双向的,为的就是预防未来我们之间又出现像我爸妈那样的惨剧。”
说到自己的爸妈时,梁心乡还适当让自己的语气变得低沉。
“既然说到你爸妈,那关于你爸妈出车祸后,肇事司机的赔偿款是什么情况,据我所知,对方可不是什么穷苦人家,而是某公司的高官。他为了得到你的谅解书好减刑,可是给予了你超过百万的赔偿金,怎么?你能在不置办任何高价物品、没有进行任何高额消费的情况下,在短短半年内将这笔钱花完?”又到雷霆提问了,他语气犀利道。
梁心乡是知道自己的全部信息大概率已经被扒干净了,因此对于这这个问题也算是有所准备,语气继续保持平静,道:
“其实那笔钱我都存到银行里了,除了日常花销外,一点未动,这么做的原因也与我上一个问题的答案一样,害怕我或者梦安发生意外。毕竟我们也是有房住的,也不需要唤房贷,车子因为我没时间考驾照所以也没买。至于什么肇事人是穷人,只赔了勉强够维持到我成年,能够外出打工的钱,那纯属公寓的邻居们看我依旧过的一般,于是自己想象原因,最后以讹传讹传出来的,我只不过没有辟谣而已,毕竟这么说正好可以劝退那些可能存在的,本来打算过来找我借钱的人。”
梁心乡说的是实话,他那接近两百万的巨额赔偿金确实被他存入了银行之中,而且还是国外的银行。至于为什么是国外的银行,他的真实目的是好在“意外机会”成功后,尽快找机会溜到国外;而表面上的说辞他也准备好了,就拿国内银行时不时就会发生的存款消失、存款活期变死期、存款不给取事件说话。对此,雷霆与刘往也清楚,所以并不打算追问这一点。
然后就是关于赔偿金的谣传了,这个梁心乡确实没有参与传播,但他的默不作声就是最好的传播手段了,相当于他默认了。而且这个谣传的源头也蹊跷,保不齐就是他找人传出来的,只不过没证据就是了。
接下来,雷霆与刘往二人又问了好几个问题,都被梁心乡一一化解。只能说,之前几个小时在医院的额外思考时间确实太关键了,让他把二人能问的问题基本都猜到了。
“如何?两位警官没有其它问题了吧,如果没有话,不知我何时可以离开,恕我直言,你们最多只能把我强留十二个小时,如果超过这个时间,你们将构成非法拘禁。”梁心乡态度悠然,语气平静。
雷霆与刘往又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确实把该问、能问的问题都问过了,按照规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也确实无法把对方强留超过十二个小时。不过,从审问开始,直到现在也才过去了半个小时,时间好充足,足够他们等到另一位关键人物苏醒。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们二人的愿望,就在雷霆打算出声让梁心乡别着急走,继续等着的时候,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传出。
雷霆把自己的手机出来一看,是来自本市的未知号码,对着梁心乡微微一笑,让隔着面玻璃的后者心中莫名一紧。
接通电话,雷霆听着对面的话语,一边听一边应道,然后二十秒不到便结束了通话,扭头对梁心乡道:
“袭击令妹的歹徒醒了,我们需要去医院对他进行审问,可能需要挺长一段时间,接下来就还请梁先生在本局先待着,如果饿了渴了,或者要去厕所,可以找等会过来的警察,点外卖也没问题,金额不超过五百我们都能帮你报销,无聊也可以看看刷刷短视频什么的。就这样,回见。”
话落,二人转身离去,连同那个负责记笔录的警察一起,只余梁心乡一人独自在空荡荡的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