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窗外微曦的晨光倾洒入房间,安陵容睡眼惺忪,悠悠醒转。
目及之处是一间简陋的客栈,房里除了一张双人木床别无其它。被撕掉了一半的挂历斜挂在棕色的旧墙上。
是雍正元年,1723年8月19日。
这不是参加选秀的前一天吗?难道…自己重生了?
她的头像针扎一样痛,记忆瞬间如潮水般袭来。
自己原是松阳县县丞相安比槐与为绣娘的原配林绣所生的大女儿,是安府嫡出的大小姐,只是在府中待遇还不如庶出的姐妹,备受冷落,入宫选秀便是想为自己谋一条更好的生路。
这次陪她来参加选秀的是父亲的第三房妾萧姨娘,安府里长得最高大、健壮的女人就数她了,有她陪着,林绣和安比槐放心。
“容儿,这天还没有亮,再睡会儿吧?”
“萧姨娘,别睡了,明天就是正式入宫选秀的第一天了,时间迫在眉捷。我们得上街去找明天要穿的衣服,好好为自己装点门面,提升一下形象。“
虽然晋选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不能因为寒酸而被人瞧不起,输在起跑线上。
要购置好一点的行头,自然少不了银两,只是所剩下的银两不多了。
这一路走来,雇船、雇马车,走完水路走陆地,然后吃饭打点住客栈花费了不少银两,就连在客栈要打赏店小二的银两也没有少花,再摸摸半空的银袋,心里刹时落空。
“这儿有五十两银子,你先拿着用,别和安府的人提起。”
“话先说好,若是晋选了,就双倍返还给我。”
伴随着萧姨娘的话音,一只灰色的银袋落在安陵容半支起的腿边。
“萧姨娘,我们是一家人,若是陵容一朝富贵,那安府也跟着飞黄腾达了,你怎么还惦记着这点返利?“安陵容调侃道。
萧姨娘看似柔和大方,可从不吃一点一毫的亏,在安府可是出了名的计较,好在她的计较只在银两上,若是举手之劳、不用破费的忙,她从不吝啬的。
萧姨娘眉开眼笑道:“得,萧姨娘看呀,陵容入宫选秀晋选,如同天上会出两个太阳,我倒是希望陵容能美梦成真,让我沾点富贵。”
萧姨娘劝导她:“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衣服也甭挑太贵的。“
安陵容:“我一定会晋选的,萧姨娘你等着收我的喜讯好了。“
萧姨娘:“好,那去集市看成衣吧…这里是郊区,早去早回,来回得花费二个时辰呢!“
安陵容和萧姨娘雇了一辆马车来到集市,马车在一座白玉栏桥边停了下来,安陵容从桥上俯身往下望,美景如画、热闹非凡。
桥东西搭建,水流清澈,桥底游船如织,两岸商铺鳞次栉比、戏楼台鼓乐齐喧、茶楼摩肩接踵,人群熙熙攘攘,宣示着京城的繁华,令人应接不暇。
萧姨娘双目四下环顾,惊叹不已。
安陵容环顾四周,街中心相邻一排有几家成衣店,便催促萧姨娘抓紧时间,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暗暗寻思着:
如果想做一套普通的衣服大概需要21尺布,一尺棉布大概在1020文之间,丝绸很贵,一尺要50100文,所以做一套普通的衣服里里外外,帽子鞋袜整套下来,需要十两银子。
可如果要订做有特色花纹的,限量款,那价格就高了,至少三十两银子起步价,上不封顶。
如果纯元皇后还在世,她引领潮流,有几个经典款当时被卖疯了,就算现在要做,也是很贵的,价格令安陵容望而却步。
“救命哪!救救我!”安陵容听到一声尖厉的声音传来。
她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衣着朴素、头发松散的年轻女子扑倒在地,生生逼停了一辆正在快速行驶的马车,而她和萧姨娘刚从那辆马车上下来。
安陵容心里吃惊,该不会出人命了吧!幸好她只是膝盖被蹭破了皮,并无大碍,她皮肤白晰娇嫩如水,双瞳惊恐焦急,零乱的头发掩盖不了秀气逼人的五官,姿色远远超过了她,堪比沈眉庄,仅在甄嬛面前屈落下风。
萧姨娘道:“好生漂亮的女子,为何这般焦急?像是遇到了难事!”
“啪”一条长长的虎龙鞭越过围观的人群头顶,眼看就要打在此女的后背上。
安陵容神色一凛道:“萧姨娘,小心。”
“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萧姨娘怒喝一声,顺手抄起旁边摊位上的一条还带着泥土的长甘蔗紧握着挡在安陵容的前面。
“多管闲事,什么人?这是我家不守规矩的奴婢,爷请各位不要多管闲事。”来者是一个横眉怒目的彪悍男子,口气很是狂妄。
安陵容看到女人的衣角还挂着一块小牌子,上面显示她入的是奴籍。
“既然是奴婢,请问价格几何,我们有意买下,请给个诚意的价格。”安陵容不顾萧姨娘的阻止,执意要买下此女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