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景,我们分开两年吧。”季浅温声道。
陆宴景浑身一震。
季浅眸光转动,看着他通红的眼尾,涩声道:“这几年我过得好累,好焦虑,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的身体好痛,我真的没办法心平气和的看着你……”
“本来我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我觉得所有人都值得留恋,可重新活过来,我才意识到,我好像还没为自己活过。”
季浅道:“这三个月,我清醒了又睡着,睡着了又清醒,每天过得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就好像沉冤得雪后,一直支撑着我的那股劲儿没了。”
“我想重新找回我自己的人生,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陆宴景托着季浅后颈的那只手都在抖,她说她没方向了。
她已经不以他为中心了。
哪怕他再怎么忏悔,她都不会在为他而停留了。
许久后,陆宴景垂眸,硬生生将眼泪忍回去,他在季浅颈后用手掌将脸上的泪痕擦掉。
然后松开她,装出大度的表情,心平气和的看着她的眼睛:“那我能去看你吗?”
季浅不说话,答案显而易见。
陆宴景不死心的试探:“你身体还没养好,我送你出去行吗?你想去哪里,维克小镇?布拉格?去洱海吧,适合你养病。”
他计划道:“刚好现在外界都以为你失踪了,不会有人再害你,你就好好养伤,我去查那个组织,等我查完安全了,我就接你回来!”
陆宴景还在自欺欺人。
季浅抿唇道:“陆宴景……我的规划里没有你。”
陆宴景搭在浴缸边缘的手指颤了下,最后无可挽救的垂下去。
他没再多说什么,怕季浅说出更不好的话,他接受不了。
他站起来,显得很忙一样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最后拿来洗发水和沐浴露:“先洗澡吧。”
最后的半小时,谁都没说话。
季浅从浴缸里出来,陆宴景给她围上浴袍。
季浅自己走出的浴室,出来之后季浅就回房间了。
一直到天亮,陆宴景都在楼下的沙发上坐着没走。
福宝窝在他腿上,盘成一个白色绒球,惬意的睡着。
陈姨从二楼下来,脸色焦急的跟陆宴景报信:“先生,季小姐在楼上收拾行李,你真放她走?”
见陆宴景一脸不作为的表情,陈姨急道:“她走了可就不回来了!”
陆宴景道:“弦绷得太紧会断,让她去散散心吧。”
“哎呀,你是真愁人呐……”陈姨教他:“强制爱你懂不懂,先把人留住你才有机会!”
陆宴景道:“她说她疼,我跟她说话,她会想起来她的左耳听不见,她的左耳是被湘琳打聋的。她说她洗手,会看到手腕上的疤,掀开衣服,会看到小腹上的疤,即使伤长好了,看到我时也会幻痛,因为我让她过得很煎熬。”
陈姨见陆宴景说不通,急的又蹬蹬蹬上二楼,劝季浅。
可看到蹲在地上,收拾行李,收拾一会儿就累的要歇一会儿时,劝说的话陈姨就说不出口了。
虽说旁观者清,她能看出来俩人感情还没断,可季浅确实受了那么多委屈和伤害,谁能替她开口说将就?
季浅拎起皮箱往外走,陈姨见状赶紧接过去:“季小姐,我来。”
她一边跟着季浅下楼,一边碎碎念:“要不我去照顾你吧,你身体还没好,怎么都得找人照顾,外面的人哪里自己人放心?”
季浅道:“不用。”
陈姨心里是向着陆宴景的,带她跟带监控没区别。
到了楼下,陆宴景抬眸接过季浅的行李,道:“我送你去机场。”
季浅没拒绝,在她心里,陆宴景始终算不上是她的仇人。
如果非要给他安个身份的话,季浅觉得他很适合做一个凉透了的前任。
陆宴景问她:“还带福宝吗?”
季浅道:“飞机不能带活物,得回来托运很麻烦。”
陆宴景又问:“你妈妈那边……”
“我想做个合格的失踪人口。”就最好别留下生活痕迹了。
陆宴景沉默了一下,将季浅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
到了机场后,陆宴景没急着让季浅下车:“这是给你办的证件,身份信息是套用的,没人会查出来。”
将护照和到国外要用的证件交给季浅,陆宴景又递给她一个卡包,里面一排排码齐的都是百夫长卡。
“没有密玛,到那边别亏待自己,想要什么直接刷。”怕她不花,陆宴景又道:“你当初资助陆家的钱,换算成你在陆氏的股份,分红比这个多。”
季浅嗯了一声,接过。
都要走了,也没必要说太难听的话,毕竟妈妈还得指望陆宴景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