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童喜甜,久违吃到糖果便忍不住摇头晃脑的眯起弯月似的眼睛,露出分外高兴的表情。
秦湘暖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心情也放松几分,掏出怀里的糕点撕开包装,轻声哄道,“慢点吃,大姐姐还有两块呢,别噎着……”
贝贝听闻,瞪圆眼眸的望着她,刹那间忘记咀嚼。
“大姐姐,我可以把它带走吗?”
贝贝被她手里的软糕吸引,吸溜着鼻涕,脸蛋儿通红的低声问。
“嗯?”秦湘暖有些诧异,贝贝看她没有回答,急忙吞咽着口水解释道,“枫哥哥和娘亲也好久都没有吃过东西,贝贝想要分给他们一些。”
“私塾的夫子曾经说过,要懂得分享,不能吃独食。”
贝贝稚嫩却认真的说着,秦湘暖惊讶不已,抬手揉着她的脑袋瓜,“真懂事。”
“只是贝贝跟姐姐拉钩约定过,此事不能跟旁人提起,枫哥哥也不行,既然承诺便要做到,对不对?”秦湘暖担心此物会引起骚乱和不必要的麻烦,低声说道。“大姐姐会想办法让他们也吃饱的,贝贝放心。”
贝贝窝在秦湘暖的怀里,乖巧的点点头,眼睛依然不舍得望着糕点。
她摆弄着自个儿的手指,低低的咕哝着,“枫哥哥总是把干粮留给娘亲和我吃,我前两日还看到他偷偷的揉肚子,肯定是饿极了,饿的走路都不会了,一瘸一拐的。”
“那天跑过去,我看到枫哥哥用手揉着脚,脚上还有着跟爹爹一样的泡泡呢……”
贝贝有些困,揉着眼睛靠在秦湘暖的肩膀上,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秦湘暖却不由得拧起眉头,看向远处守夜的秦枫,他站着的姿势的确有些奇怪。
不对!她竟然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秦湘暖抱着贝贝,把她交给柳氏。
“枫表哥,让我瞧瞧你的脚。”秦湘暖走到秦枫身边,不由分说的让他脱掉鞋袜。
秦枫被她弄得一愣,有些躲闪的向后退。
他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暖暖表妹,这有些不妥吧?”
“别乱动!”
秦湘暖不与他废话,只推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地上,扯掉鞋袜,脚底赫然是几个带有脓水的血泡,里面的脓液已经快要将外面的那层皮给涨破。
血泡长在脚底,但凡行走,势必会钻心的痛,秦枫竟然能够忍到今日还不吭声。
“不碍事的,过几日便好……暖暖表妹不用担心。”
秦枫挠着头,看着她严肃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吓到了,出声安慰的想要重新穿好鞋袜。
秦湘暖抬眸呵斥着他,“你可知道,若是再严重些,你这条腿便别想再要了。”
“若是伤口感染,你以后走路就只能一瘸一拐,更别提习武骑马,还不老实待着?”
秦湘暖身为医者的性子冒出来,话语严厉,秦枫叫她给唬住,怔楞片刻低声说,“哪里有那么严重,爹也是……”
二叔也有?
秦湘暖有些懊恼,这几日事情繁琐,总遇到些意料之外的事情让她分心。
以至于她忘记将军府的男丁眼下都还穿着薄薄的靴袜,一路跋涉,那靴袜不似女眷的有些绸缎软布做底,自然是要磨脚的。
他们却也真是能忍,如此都不肯吭声,秦湘暖心里发酸,掏出银针。
“枫表哥,忍着些,可能会有些痛。”
秦湘暖蹲下,用银针将血泡挑破,动作麻利的将血泡里的脓水挤出,在洒一些消炎药物,不能从空间里取出纱布替他们包扎,否则官差们瞧见,肯定会起疑心。
她思索片刻,从自个儿身上扯下两块布料,替他将脚绑了严严实实。
秦枫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嘴唇都痛得失了血色,仍不忘对秦湘暖说,“小妹,你这衣衫……过几日便凉下来了,若是冻着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无妨,二叔也有?”秦湘暖不理会那些,站起身问。
秦枫听她问,点了点头,“爹的情况比我严重许多,还有三叔,他也同样。”
不愧是将军府的男丁,真是能吃苦受累的性子。
秦湘暖把他们都叫到一处,仔细查看,唯有三叔秦文的情况最严重,他平日喜静,不似二叔那般习武,身体底子也薄弱,脚底此时都血肉模糊,甚至跟鞋袜黏在一起。如此情景,哪怕是见惯了伤者的秦湘暖都忍不住蹙起眉,尽量放轻动作替他处理。
“给暖暖添麻烦了,还要帮我们治伤。”
“这若是换做大哥,必定不会像我们这般金贵,说到底,还是我们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所以想着能忍便忍一忍,尽快抵达边境,也能让你们少吃些苦头。”
秦文倒吸一口冷气,因痛意袭来,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秦湘暖将脓血挤出,头也不抬的回道,“即便是爹爹在这儿,也挨不住远路。”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