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不由分说的拽着农妇坐在自个儿身边,摆出非要留她的架势。
“暖暖,你三婶儿就是如此的性子,你别与她一般见识。”秦文看秦湘暖沉着脸,走出来打圆场的说道,“外面风大雨大,确实也不好赶人。左右咱们天亮也要继续启程,到时候也就分道扬镳,不会再惹出其他事端的,你就留她一夜。”
秦湘暖叹口气,默默看着将军府的众人。
秦家都良善心软,看不得百姓贫苦受罪,在京城的时候,但凡有灾情就会搬空库房出来赈灾施粥,这是骨子里改不掉的东西。秦湘暖知道自己若是再坚持,肯定会惹得其他人埋怨,只能点点头作罢。
柴火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光照射在人的脸上,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
齐氏跟农妇聊得投机,秦湘嵩也窝在旁边呼呼的睡着。
后半夜,因屋内燃烧篝火少了些氧气,众人都昏昏沉沉的眯着眼睛,依靠着墙角打起了瞌睡。
秦湘暖熬了几夜,也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浅眠小憩一会。
外面雨声骤停,屋内却传来一声急促的尖叫。
“嵩儿?!你要把嵩儿带到哪儿去……”齐氏的喊声把秦湘暖吵醒,她睁开眼便看到农妇把秦湘嵩扛在肩膀上,怀里抱着男婴,向门口冲去。她的力气极大,怕是要比寻常男子都有劲儿,一把甩开拉扯的齐氏,夺门而出,很快不见了踪影。
齐氏磕到地上,膝盖都是鲜血,嚎啕大哭的拍打着地面喊叫。
这声音终于把将军府的所有人都叫醒,秦湘暖来不及思索,直接抓着秦枫出门去找人。
官差们见丢了一个人,怕上面知道殃及自己,也纷纷冒雨跑出去寻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把嵩弟给带走?”
秦枫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问。
秦湘暖紧皱着眉头,盯着地上留下的脚印,分析着农妇逃窜的路线,往苍良村外面的山包上跑去,“带走?怕不是抢走吃肉吧!”
“什么?”秦枫惊骇的停住脚步,看秦湘暖依然在快跑着,急忙又追上,“不会吧?”
秦湘暖回想着事情的经过,终于想起被忽视的细节。
那农妇的手掌里有着几块老茧,是常年握刀的人才会有的,以前她曾经在杀猪的屠户身上看到过类似的茧子,她根本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娘亲,说不定是杀人如麻的家伙!
秦湘嵩很危险。
“在那儿!”秦湘暖跟秦枫跑到山包,看见远处有一个茅草屋,赶紧说着,“大人们,小心!”
官差紧随其后,互相对视一眼,点点头,直接冲了过去。
踹开茅草屋的门,官差一拥而进,把所有屋内的人都控制在地上,其中便有刚刚离开的农妇,秦湘嵩被吓得魂不守舍,衣衫已经都被撕开,光溜溜的倒在地上,双腿间已经有着脏污的痕迹。
一看就知道是吓得尿了裤子。
秦枫急忙把外衫脱下来,给秦湘嵩穿上,毕竟是孩子,经过如此危险,此刻看到亲人回过神来,抱着秦枫就嚎啕大哭起来,抹着眼泪鼻涕,指着面前的那口铁锅说,“她、他们说要把我给煮了,说小孩子清蒸炖煮吃起来是最新鲜的,不像是大人需要撒作料,烤着吃。”
“他们还说……说我看起来有肉,能够吃好几日。”
秦湘嵩吓得脸色苍白,打了两个嗝,依然回不过神来。
被官差压着的农妇挣扎着抬头,她的力道甚至需要两个官差来看管,“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再晚一点,只要晚一点,我就能够把他杀了,就能够吃了!”
“你杀了多少人?”
秦湘暖盯着她,看到茅草屋旁边堆砌着的白骨,还有那张沾满鲜血的木桌,估计不说七八个,也有八九个的程度。秦义、秦文等人也稍后都赶到了这里,齐氏看秦湘嵩没事,扑过去紧紧抱着他,说不出话。
秦文进门扫量着屋内,错愕的看着角落里一闪而过的人影。
“村长?”
他的声音惊动了葛老头,他急忙转身想跑,秦枫手疾眼快的冲过去,踹开角落里隐蔽的小门,将葛老头直接拎了出来。若不是秦文的眼力好,怕是要把他给漏掉了。
“您……您怎么也是……”
三叔实在想不到,看起来和善的老头和农妇都是杀人如麻的人,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秦湘暖看着葛老头,许多事情都已经想了明白。
“这村子里的人都是听你的命令安排,若是看到合适的人选,你就把他们带到那个院子里,然后派她去偷人,专门偷一些孩童或者是骗一些瘦弱无力的人跟她离开。”秦湘暖笃定的揣测着,“若是来的人少,她就会说自己是孤苦无依的孤女,求人带她离开,她愿意委身做妾。我说的没错吧?”
农妇冷哼一声,扭头看向其他地方,没有作答。
“为什么要做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