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秦湘暖怀里的半瓶牛奶掉在地上，她急忙弯腰捡起来，害怕玻璃瓶碎掉，用手拍掉尘土。秦枫瞪圆眼睛，万分好奇的盯着乳白色的液体，“小妹！这难不成是牛奶？你从哪里得来的？咱们补给的物资里可没有这东西呀！我都已经多久没有尝到牛奶的味道了！”
即便是京城时，牛奶也是紧缺的东西。
将军府也是偶尔遇到村里养牛的庄户进来，方能够勉强要来一桶给老夫人喝。
秦枫瞥见，当即馋地快要流口水，抬起手背擦拭着嘴角，吞咽着问。
“你可记得，官驿时，我曾经离开过一段时间？”秦湘暖提起差点被马汉给迫害的经历，秦枫难掩愤怒，攥着拳头点点头，她脑筋一动，找到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东西是我从他房间里顺出来的，马汉是七皇子的人，在官驿时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这些东西，我觉得路上许是能够用到，就一直随身揣着。”
随身？秦枫歪头，用眼睛上下仔细打量着秦湘暖。
秦湘暖整个人都偏娇小，再加上流放之路的舟车劳顿，如今脸蛋儿都只有巴掌大小，腰肢纤弱，仿佛用两只手掌合拢就能够给攥住。
宽大的衣衫罩在她的身上，风一吹都能够飘动起来。
“表哥怕是不知道女子的围兜里能够装多少东西吧！”
秦湘暖笑眯眯的逗趣，秦枫听闻，黝黑的皮肤涨得通红，皱起眉头却搬出兄长的架势，认真地对她说，“小妹，你如今年岁也不小，要注意男女大防。这些话切记不能出去随便乱说，否则会叫人误会。这东西既然是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就先揣起来，别让他们看见了。”
秦枫对徐鉴等人还是不怎么信任。
毕竟将军府遭遇的事情，若是换做任何人身上，都会出现阴影。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和事情多得很，有防备之心总是好的。
秦湘暖知道这几瓶牛奶既然见了光，肯定是瞒不住也留不住的，她有些敷衍和随意的说道，“表哥放心，我的围兜里……”看到秦枫怔了一下的表情，她急忙改口，“我还藏着其他的，这两瓶牛奶，你和贝贝分一瓶，我去给祖母喝一瓶，给她补充补充体力。”
“别省着，你也知道，这东西若是放时间长了，会坏掉的。”
秦湘暖拍着秦枫的肩膀，向秦老夫人走去。
秦老夫人依靠着树桩，闭着眼睛浅眠，她的脸上布满皱纹，有着让人亲近的慈祥感。秦湘暖轻轻握着她的手腕，将两根指头搭在她的脉搏上，除却身体有些虚弱，其他没有大碍。
“暖暖？”
秦湘暖的触碰让老夫人醒了过来，她露出笑容，拍着身边的位置，“陪祖母坐一会儿。”
“祖母，喝点儿东西。”
秦湘暖知道如果直接把牛奶给秦老夫人，她肯定是不会喝的，只会紧着将军府的小孩儿，所以她把剩下的牛奶都倒进了水壶里，这样既看不见还剩下多少，又能够隐瞒，一举两得。日后从空间里取出来，填补的时候也方便些。
“这是……”秦老夫人喝了一口，便觉得不对劲。
秦湘暖扬起唇角，哄着老夫人说，“祖母！快偷偷的喝掉，孙女好不容易找到的，千万别浪费！”
祖孙俩在一头笑作一团，秦湘暖把头靠在祖母的怀里，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阵微风吹拂而来，却是有种让心灵安逸的平静。“祖母，你有没有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蛮好的。从前爹爹在外征战，每次出去，您和娘亲都会担心，日日跑到佛堂里念经，每每收不到家书，都会急得流眼泪。”
“爹爹每次征战，也都会填很多的伤回来。”
“将军府看似荣光，但实际上，全部都是用血汗换回来的。除了那些身外之物的金银，咱们将军府也没有捞到什么东西。还平白的给身上添加了许多的负担，如今可好！爹爹只是一介布衣了，我们到了边境，就找处地方，种种地，过着颐养天年的日子，岂不是和美？”
秦湘暖指着天空的星星，跟秦老夫人说，“只是祖母到时候肯定要忙碌些了，我和表哥都不知道地里应该种些什么东西，还需要您在旁边告诉才好。等到时候，满院子的蔬菜，水果，咱们吃都吃不完！”
“暖暖说的没错。”
这些时日，秦老夫人也在想，原本京城时，那般多的诰命夫人轮番到府里做客，跟她请安吃茶，套近乎的想要攀亲戚，把女儿嫁到将军府。可现在呢？别说是问候，一封书信都没有。恐避之不及，人只有在经历了低谷时，才能够彻底认清周围人的嘴脸，到底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暖暖是最懂事的，咱们府里的人，以后还是要靠着你的。”
秦老夫人轻轻抚摸着秦湘暖的头发，看着她头发有些干枯，眼睛里也弥漫着一点儿心疼，“丫头以前总是喜欢涂桂花膏，京城里的夫人们都说你的头发养的最好，可现在……”
“头发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