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醒了?身体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头上可是畏寒?”
深夜,秦湘暖掌灯在秦老夫人的床边侍疾,瞧老夫人幽幽睁开眼睛,她端来一盏温热的茶水,扶着老夫人坐起来依靠着卧榻的扶手,将热饮一点点的喂到她的嘴边。
秦湘暖关切的偷偷摸着老夫人的脉象,比白日的时候平稳许多,可见汤药起了作用。
“你在这里守着一夜了?”秦老夫人看到秦湘暖眼底布满血丝,心疼地抬起手,抚摸着她的鬓发,猛地咳嗽两声的说着,“祖母没事,已然觉得一切大好,身体也硬朗,你快去歇着。不必在这儿守着我!”秦老夫人说罢又是猛地咳嗽起来,看她脸色涨红,秦湘暖抬手敲打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房屋内只有祖孙两人,秦湘暖从食盒里拿出白面馒头和几叠小菜,摆在她的面前。
“祖母,我留在这儿,看着您心里才踏实,您若是赶我走,恐怕我要彻夜难眠,每隔几个时辰就过来看看您,到时候岂不是更加乏累?您若是心疼我,就让我留在这儿。”秦湘暖惯会说话,也知道该如何哄得老夫人顺遂自己的心意,“您已经几日都没有好好吃饭,明日就要启程,哪里有体力?”
“多吃些东西。”
秦湘暖知道她的身体不能进补过当,所以选择温和的食物做了点儿小菜。
秦老夫人自从京城出来,就没有吃过如此可口的饭菜,看着宣软的馒头,自然吞咽口水,可她还是把手伸向旁边的玉米面饽饽,“这东西留着路上吃,给嵩儿,还有贝贝他们留着!”
“您合该要考虑下自己,而不是那些小辈。这些话跟您说过无数遍,您总是不听。今日就算是不想吃,我也要看着您把东西全吃进肚子里!”秦湘暖插腰,指着县丞宅邸的后院厨房,“您这几日睡着,应该不知,这县丞是贪官蛀虫,我已经把他府中的食物全部搬出来,到时候咱们带走,足够吃好一阵子的。”
“就算是让嵩弟吃成小胖子,都不在话下。”
秦湘暖说罢,看着秦老夫人动摇的神情,催促的将小米粥送到她的嘴边,“您就听我的吧!”
祖孙俩在屋内说着体己话,屋外,顾明崎派来的死士已经彻夜赶路,抵达南丰镇。
秦湘暖提前安排王强守在南丰镇入口的地方,发现奇怪的人,就立刻赶回来汇报。天还没有亮,秦湘暖知道消息,当即跑到卧房里,催促着徐鉴等人收拾行囊,秦枫和秦义提前准备好,自然动作麻利。将军府的一行人趁着夜幕,悄悄的离开宅邸,只留着捆绑在树下打瞌睡的县丞。
“快些,稳着点儿。”
秦湘暖回头,看着从县丞府邸里推出来的板车。
秦老夫人的身体没有恢复,不适合长途跋涉,他们这几日就到处搜刮府里的东西,倒是把粮食和被褥,厚实点儿的衣物全部都搬到板车上,跟老夫人放在一处,拖拽着向山上走去。
“表妹,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秦枫在说顾明崎,秦湘暖站在高处,回头俯瞰着县丞宅院的方向,“等等就知道了。”
距离他们离开不过是两炷香的时辰,县丞的宅院就已经燃起了汹汹的火光,火光冲天,几乎是刹那间,所有屋子都被火龙给吞噬。南丰镇的百姓被烟熏的味道给呛醒,立刻拎着家里的水桶跑过来救火,他们倒不是担心县丞的死活,只是怕木质结构的房屋都是连在一起的,若晚上起风,火星会飘散到他们的家里。
“他们竟然会如此狠心?一把火,那县丞肯定化成了焦炭。”
“就算是上面派人下来调查,按照如今的火势,估摸着什么都剩不下了。纵然县丞有冤屈,也不知道该向哪个仵作说。”秦义摇摇头,对朝堂官场的弯弯绕绕感觉寒心。秦湘暖的眼底都是火光,她勾起唇角,像是提前猜到会有如此一遭的说着,“不仅如此,这一场火,就算是县丞的家里藏着对顾明崎不利的书信,信物,也都会成为灰尘,谁都找不到。”
这才是顾明崎的目的。
能够成为皇帝最宠爱的皇子,甚至是有成为储君的苗头,顾明崎的手腕并不简单,只不过他太心急,总是会出差错。秦湘暖深深的看了一眼,回头对秦枫说,“咱们走吧。”
“拜托表哥办的事情,可是办妥了?”
秦枫愣住半晌,迟迟都没有回头,很久才追着秦湘暖的脚步,向她汇报的说着,“自然,那些金条全部送到了高郎中的医馆,按照你说的,全部交给他,让他当做以后有病无处可看,无药能吃的贫苦百姓的诊金。他起初是不想要收的,但听你说,这些以后也可以拿出来,给百姓赈灾,谋福利,他就收下了。”
“还有那些米面,换成铜钱的银元宝,都让高郎中安排,估摸着过几日就会在南丰镇的镇口施粥,散发出去。想来这里的老百姓都能够过一个暖冬,过的踏踏实实的。”秦枫挠了挠头,跟着秦湘暖做了好事,感觉心口也是热乎乎的,仿佛能够看到那些百姓对他感激的神情。
秦湘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