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外,暗卫将煮好的热粥分发给将军府的一行人。劫后余生的时刻,纵然是经历过许多大方大浪的秦义都忍不住心惊肉跳,回想起山洞里,他们听到轰隆隆的巨响,本以为是洞穴要塌陷,惊慌失措的想要寻找出路逃跑,却没想到是有人砸穿右面岔路的岩石壁,带着人把他们都救了出去。
柳氏捧着热粥,眼神时不时盯着安静的马车,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大人,您瞧见了吗?那是逍遥侯府的车驾。”瘦猴儿好歹是京城里当差的,他素日喜欢跑去跟各个府邸的小厮侍卫推牌九,赌点儿银钱,所以见识颇多。只看到马车上的纹路和标记,就认出来者必定是京城的大人物,他凑到徐鉴的身边,格外佩服和好奇的说着,“没想到,将军府的三小姐如此厉害。”
“竟然是能够搭上世子爷,听闻世子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可怎么没有将她留在京城呢?”
瘦猴儿用手托着下巴,默默的念叨着,不过片刻就惊喜的瞪圆眼眸,巴巴的抬头看着徐鉴说,“老大,咱们的好运气就要来了!你说世子此番前来,是不是要……”瘦猴儿用眼睛瞥着将军府的众人,徐鉴拧起眉头,用眼神制止他的后半句话。瘦猴儿只能听话的闭紧嘴巴。
“既然世子来了,就要小心你的嘴,如果说出什么错话,怕是我都护不住你的脑袋。”
徐鉴深深看着那辆马车,抬头望着凤凰山顶布满阴沉沉的乌云,这好景怕是还没有来。
另一边,秦枫抱着木碗,蹲坐在石头上,他几次想要跑到马车附近去查探偷听,都被暗卫给请了回来。他满脸不情愿的眯起眼睛,凑到秦义的身边,“爹,我听他们说,这人是京城里的公子哥。他这次来,是不是要帮助咱们啊?说不定,咱们明日就能够恢复自由了!”
“我估计,他是觉得在京城时就放了咱们,会招人耳目。所以故意等咱们走远,京城的人都瞧不见也管不着的时候,他才追过来。”秦枫模仿着江霖的姿态,站起来,把手探进自己的怀里,假装虚空的掏出一块牌子推到秦义面前,他压着声音,绘声绘色的说着,“看到了吗?我是逍遥侯府的世子,我命令你们把将军府的人都放了,他们可以恢复自由,无需再流放至边境了!”
啪!秦枫刚说完,眼睛仍旧是弯弯的月牙似的,后脑勺就挨了重重的一下。
他吃痛的捂着脑袋,脚步迅速的窜到离秦义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爹,你打我做什么?”
“胡说什么!别总是给秦家惹麻烦。”
秦义呵斥的提醒着,“流放是圣上下的旨意,若非是看到圣旨,谁敢轻易把我们放了?再者说,你大伯还在去边境的路上,我们能去哪儿?再让我听到你胡说,我便把你那张嘴给缝起来,舌头拔出去,让你后半辈子都只能做一个哑巴。”秦义的性格暴躁,倒是从不惯着孩子。
秦枫吓得捂着嘴,似乎能够想象到那般的画面。
这未免也太惨了,“老爹,你不能总是拿对待敌人的那般手段来对我,我是您的亲儿子啊。”
“……”秦义听他还在低声嘟哝,直接扭头,一个眼神,秦枫便乖巧听话的蹲在地上,沉默的往嘴里塞着粥。暗卫的耳朵聪慧,自然把他们的对话全部听了来,有几个好奇的站在暗流的身边,“流大人,将军府的人一直都是这么交流的吗?好似没什么长幼尊卑的观念似的。”
京城里,谁家的公子少爷敢跟父亲如此顶撞?那怕是要跪祠堂,挨板子的。
暗流想到秦湘暖,看着马车,淡淡的说着:“将军府跟其他地方不同,你们以后便是知道。”想起秦枫的话,他也有些试探的问,“主子此番前来,是什么打算?真的想要帮助将军府脱离流放吗?”暗卫们摇摇头,耿直的挠挠头,“咱们都是做事的,主子心里所想,哪里能够猜得到。”
“就算是风大人,怕是也不知情。”
像是要印证他们的话似的,很快暗风也从马车里走出来,他满脸尴尬的守在马车外面。
“怎么出来了?”暗流走过去,跟暗风并肩站着,低声问。暗风咳嗽两声,并未回答,只是转移话题的瞄着凤凰山远处的山顶,“给你传了多少书信都不知道回,主子可是急坏了,生怕你们出什么问题。”
暗流倍感意外,他回头看着马车,听不到里面的半点动静。
“是关心我们,还是关心将军府的小姐……”暗流低声自言自语的说着,暗风急忙拍着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否则就会像自己一样,被赶出来!
马车里,秦湘暖得体的坐在卧榻上,她低头抚弄着衣衫的裙摆,上面还沾染着洞穴里的泥土,此刻已经风干成摘不掉的污渍,她微微蹙起秀眉,江霖注意到她的表情,斟茶的手顿了顿,说:“我随行的人都是男子,车里没有能够换洗的衣裙。你勉强应付些,等到了前面,再帮你找些干净的。”
“哦?世子要随着我们一起?”
秦湘暖抬眸,眼睛里带着一丝探究和笑意的反问。江霖没想到她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