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从始至终都没喊过痛,秦湘暖不知他是没有太多痛觉,还是习惯了这样的痛感。
“暖阳,等一下我将这个拔掉,你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都要同我说,明白吗?”秦湘暖盯着他的眼睛,试图将自己的意图说个清楚。
暖阳眨了眨眼,随后点点头。
方才在江霖将人弄上马车之前,秦湘暖提前去取了相关工具,暖阳对这些的兴趣都要比秦湘暖给他治疗这件事大。
“暖暖,我来!”江霖眼瞧着秦湘暖上手剪着暖阳的衣料,眼角跳了跳,随后从她手中接过剪刀。
有了帮手,秦湘暖自然乐意,在江霖动手时,她则充分的准备物品去了,刚才有些匆忙,此时才发现该拿的不该拿的都取出来了。
之后要备个医疗箱了,秦湘暖突然觉得此事很是重要,药品和器械的使用率真的很高。
“暖暖,可以了。”江霖去除暖阳腿上的布料,顺便擦拭了一番,瞧得更加真切了,但也更触目惊心了。
秦湘暖扭头之后也是这种感受。
“啧。”
那根银钗目测入了有1/3,外面瞧着也并非光滑的,似是有倒刺一般。
“暖阳,你……”秦湘暖想说什么,但对上暖阳无波无澜的双眸,闭上了嘴,专心处理伤处去了。
前前后后有了半个时辰,秦湘暖才处理好这边,对另一处发生的事情也全然不知。
“江霖,这几日就让暖阳跟着暗流吧?”秦湘暖问江霖。
江霖自然没意见,“好,他这几日也无事,我之后同他说一下。”
秦湘暖点点头,“我去那边瞧瞧。”
“湘暖,你去哪里?”
秦湘暖听到声音回头,望进暖阳只有疑惑的眼眸。
“我去告知贝贝一声你无事了。”秦湘暖说,“她很担心你。”
“好。”暖阳笑了笑。
秦湘暖刚推开马车门,便瞧见了秦义不安地站在那里。
“三叔。”秦湘暖此时挂不上笑容,但也知不该对秦义有何责怪。
“我来瞧瞧暖阳,知晓你正在处理伤口,便没有上去打扰。”秦义带着歉意前来,可暖阳未必能接收到他的歉意。
“三叔,暖阳是不懂事,但他一定知晓不是三叔你伤的他。”秦湘暖回身关上门,跳下了马车。
秦义双手搅在一起,他明白了秦湘暖意在何处。
“暖暖,嵩儿他是不懂事。”秦义说到底还是偏袒自家孩子的,“怪我近日疏忽,没有看管好他们,我替嵩儿向暖阳赔个不是。”
秦湘暖摇摇头,郑重地说着:“三叔,不必这样,秦湘嵩该从小学着担起责任的。”
“你不能整日教他背文章。”秦湘暖有时候说起来也是不留情面地,“为人处世才是他最应当学的课业,你不能一辈子在他身后替他收拾烂摊子。”
秦义张嘴,再无反驳之语,“你说的对,我会让嵩儿来的。”
秦湘暖勾起一侧唇,“三叔,或许这次是好事。”
秦义不解,“暖暖这是何意?”
“人的一身反骨,打碎之后方能重建正骨。”秦湘暖眼底深埋着一丝冷漠,“秦湘嵩知道怕了,明白悔了,才能不再犯!”
秦义虽每日在学业上对秦湘嵩严格要求,但其实从未下过狠心,秦湘嵩所接触到的外界环境还是舒适的,他知道犯了错,终会有人护着他。
“暖暖,你先前同我说,这事急不得。”秦义瞧见秦湘暖这般模样,好似能望见秦湘嵩哭泣的模样,不由有些慌不择言。
秦湘暖笑了起来,“三叔,你别担心,我记得秦湘嵩是我表弟的。”
秦义愣了愣,随后说到:“我,我不担心,你同我说我应当怎么做?”
他们没有继续在此地停留,这日小孩儿们发生了这么大的争执,众人都有了耳闻,也都猜测暖阳定是要吃下这个哑巴亏的。
这不,不过在路上停了一个多时辰,他们便又上路了。
齐氏自然也听到了这事,但她碍于腿脚不便,便没有下马车去,听那些官差说时,已足够让她感到痛快了。
“老大,你瞧她有何乐的?”瘦猴儿瞧着齐氏的模样,不由心生恶寒,搓搓手臂,凑在徐鉴耳边说着。
徐鉴望向角落里的人,因她毕竟是秦家人的,他们这些官差也不会将齐氏不放在眼中,给她一人留了三四人的空位。
“少管闲事。”徐鉴收回视线,“做好你分内的就行。”
瘦猴儿撇撇嘴,又往徐鉴身边凑了凑,声音更低了,“老大,你如今行事变了许多。”
徐鉴再也不是那个会同他们一起欺压犯人的人了。
“变了吗?”徐鉴疑惑,想了想瘦猴儿所说的。
或许是真的变了吧,以往他们押送人的一路,走得多为艰难坎坷,谁都过得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