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一家人在差役的带领下,一路往官衙走着。
边境不愧是流放之地,他们也碰到了从其他地方而来的人,但个个瞧着都比他们要过得惨淡多了。
“你们人齐全了吗?”与差役交接的人,一脸不耐烦的模样,想来是整日都是相同的任务,让他们已然厌倦了。
“有一人晚些才能过来。”差役带笑说着,那人却是二话不说将名册给了差役。
“走走走!后边去等着,等人来全了再过来!”那人说着便招呼着他们后边的人。
差役赶紧拉下他的手,拿出秦湘暖早就准备好的银两,塞到了那人手中,“通融通融,让这些人先走,我在此处陪你等着另一人。”
那人随意地掀起眼皮瞧了一眼差役,虽还是满脸不耐烦的模样,却是挥挥手让后边的人等着了。
他们的交接不算太久,却在等着分配的时候,站了有半个时辰。
“祖母,您累着了吧,先坐下来歇歇。”秦湘暖瞧着秦老夫人口干舌燥的模样,颦起了眉。
“不碍事。”秦老夫人摇摇头。
他们此时手脚都带着镣铐,谁的行动都不是自如的,好在有差役能够帮着他们。
“多谢这位大哥。”秦湘暖对给秦老夫人喂了水的人说着。
“三小姐,不必谢的。”差役如今到了边境,还颇有感慨。
明日押送秦家人的差役便要回京复命了,这一路上若是没有了秦湘暖他们的关照,怕是路途走的要艰难了。
“徐大人他们快来了吧?”秦湘暖对他笑了笑,之后便问道。
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差役对秦湘暖说:“我等下过去瞧瞧,三小姐可是有何话要让我转达。”
眼前倒也是个机灵的,秦湘暖脸上带着笑意,扭头让他瞧了一眼已停止了哭泣,却肩膀还在一抖一抖的秦湘嵩。
“我怕待会儿他们会碰面,还劳烦你在外面等着徐大人。”秦湘暖说,“人若来了,你便拦一下。”
“没问题。”差役不带任何犹豫便应下了。
临走之前,还喂了其他几人水喝。
“暖暖,你不喝吗?”秦枫嘴边有洒了的几滴水,却因手被牵制着,无法抬起擦拭一下,便皱着眉头蹭在了肩膀上。
以至于与秦湘暖正视之后,秦湘暖还能瞧见他的烦躁,喝抹了一道黑的半张脸。
“我不渴。”秦湘暖摇摇头,随后望着其他被流放至此的人。
可以用蓬头垢面来形容他们的状态,而秦家人这边,干净整洁,却非站在了这里,完全瞧不出是被流放至此的。
是以,这时好多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他们这边,秦湘暖还可听见他们的低声交谈。
“想来是与官差的关系极好,方才还瞧见官差帮他们了呢!”一道略有些粗狂的声音响起。
接着便是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不都是落魄至此的吗?没瞧见方才那人只蹭了一下衣裳,脸上倒黑了,还不知这是穿了多久的衣裳。”
“就是,只是瞧着干净,背地里有多肮脏谁都说不准呢!单瞧那些女眷,个个白白嫩嫩的,这一路上怕是没少被滋润吧?”
接着便是一阵阵嘲弄的笑声。
“这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秦广他们自然也听见了,气势汹汹地瞪着说话的一堆人,对方却全然不在意。
秦湘暖细细打量着他们,瞧着秦广对他们也不相识,不知从何处被发配至此的原官员。
“龌龊!”秦湘暖轻吐出这两个字,也不似他们那般压低着声音。
明明白白被说话的人听了去。
“你这个小蹄子,说谁呢?”尖锐的声音刺进每一任的耳朵,让人不由的拧起眉头。
“做什么!要造反吗?”有拿着刀剑的衙役过来了,对他们大声呵斥着。
众人的声音消下去之后,那人才叫到:“秦广,哪个是秦广?”
秦广站了出来,对着衙役应道。
找到了人,衙役直接一句跟上,秦家人便跟着走了。
“娘,我害怕。”秦湘宁今日手脚上出现镣铐时,因是较为熟悉的人友好中给她带上的,便是没有害怕的心。
但自从见到了许多人同他们一样时,不免想到了最初流放之时他们的惨状,勾起了她心底的恐惧。
听到秦湘宁的这一声,邹氏才意识她许久未出声了,只当她是累了,原是被吓到如此了。
“贝贝,不怕,我们此时就是要去把手脚上的东西拆开。”邹氏扭过身,低下头瞧着紧抓着她衣角的秦湘宁。
秦枫在她们身后,也弯下身子安慰着秦湘宁。
“你们堆在一起作甚!”衙役大声斥责,“还不快点,今晚还想不想找地方住下!”
“大人,我们家孩子小,你声音小点儿。”秦广凝眉说着。
衙役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