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想要道歉，可若是这句道歉说出来，只怕会更让暗风难过的，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暗风见状又是一声嗤笑。
暗流不由皱了眉，“暗风，我先前怎不知你竟会这般嘲讽人呢？”
“是吗？”暗风怔了一瞬之后随意地说着，“我先前也没有发觉呢！”
“……”暗流对自己说，今晚的暗风受了打击，不能跟他计较，不能生气。
还没有自我安慰结束，暗流就听见暗风问他了，“你如今也没有将我当正常人吧？”
“你在胡说什么？你不是正常人是何人？”暗流不快地瞪着他。
暗风笑着，暗流觉得今夜暗风脸上的笑加起来都比往常那么多年多，怎先前不见他这么笑呢？
“我明白你们处处都在包容我，就是因我没了这条胳膊。”暗风自顾说着，右手还晃动了一下左边空荡荡的位置。
“没有！”暗流闷声说到，“你不要学旁人厚脸皮那一套，不适合你。”
“我又不是傻，你们的小心翼翼只当我瞧不见吗？”暗风毫不留情地指出自暗流将自己救出之后所做的一些小事儿。
若放在先前，暗流何曾帮暗风做过事情，可自从他来京之后，暗流恨不得将他所有的事情都承包了，如此竟还敢说将自己当成了正常人。
暗流无从反驳，他就是不想让暗风觉得失去一条胳膊是事。
可是如今瞧着，倒是暗流选错法子了，此时也在懊恼，可是他瞧着暗风那模样，也忍不住不帮。
“谢谢！”暗风说完之后自己也沉默了一瞬，最后对暗流郑重地说了这一句。
如此怪异的氛围从来没有在他们之间出现过，此刻一向多话充当活跃气氛的人，也没有了言语。
这一句感谢中包含了暗风的多少无奈，暗流不知，可它太重，暗流并不想接过来。
暗风也仅是真诚地道一句谢，无所谓暗流有何反应。
在月光愈发明亮之时，暗风仅有的那只手拍在了暗流肩膀上，“回房睡吧，明日太阳照常会升，一切都还如同往常一般。”
暗流信了暗风的鬼话，睁眼之后没多久，暗流就觉得‘同往常一般’是近来最不可信的话来。
暗流心中有气，却也不得不按照规矩将自己今日的任务的找人替代之后再去找江霖。
“主子！”
江霖和秦湘暖不见暗流的身影，却听见了他气急败坏的声音，只听他嚷着：“暗风那个混蛋竟然跑了！”
“跑了？”江霖不曾想暗风的醉酒之后竟然还有更加离谱的事情。
“跑哪里去了？”因事情完全不在掌控范围内，江霖竟也出现了短暂的茫然。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被暗风的出其不意气到笑，“他竟然当了逃兵？”
“你们两个暂且不要着急。”秦湘暖瞧着这两人情绪处在失控边缘，站出来安抚着他们。
“暖暖！”显然江霖目前不是秦湘暖一句话可以安抚的，他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朝着秦湘暖就说，“他竟然敢当逃兵！”
“就是！”
秦湘暖还没有回江霖的话，暗流就又添油加醋了一句。
“……”秦湘暖无奈，也气乐了，于是问暗流，“你是如何得知的？”
暗流一顿，随后才想起来将暗风留下的纸条扬起来，“我醒来之后就发现了这个，暗风他竟然在我跟前就搞……”
暗流的气话说了一半，被江霖夺过信的力道叫停了。
这时暗流回复了一点儿理智，后知后觉让江霖瞧了信的内容之后江霖会更生气，可是此时已经晚了。
秦湘暖将头凑在了江霖身边，扫了一眼之后就拿余光注意着江霖，准备时刻平复他的心情。
可是等了等，秦湘暖没有等到，一旁的暗流也开始忐忑。
秦湘暖视线往下，江霖拿着纸的手指已经泛白，眼中的怒火也似乎能将这张纸烧尽，可江霖就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等到秦湘暖没了耐心，要将信纸夺回时，江霖动了。
江霖手中的力气已卸掉了，若无其事地把信递了回去。
暗流瞧着眼前的信，意识不知该作何反应。
秦湘暖抬手将东西拿到了自己手中，江霖此刻神色自若，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叫秦湘暖和暗流是瞧不懂了。
“主子。”暗流弱弱地喊了一声，“暗风他……”
“他既然选择了离开，那日后就没有这个人了。”江霖语气如常，无波无澜听不出一点儿思绪。
秦湘暖也不禁瞧着江霖，这人昨日还兴致勃勃地问着关于假肢的细枝末节，今日……
不得不说，暗风此番举动伤到了江霖。
暗流不知这些，他听见江霖这话之后一颗心不停地往下沉，暗风这次的事情真的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