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县主娘娘啊,你这是又做什么啊。”杜勋觉得自己接下这个差事回去都要老十岁,原本以为只是个小娘们,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哪知道这是个祖宗,一个不顺心便能让功亏一篑。
“杜勋,你什么意思,说担心我的安危不让我出去也就罢了,怎么连我的人也不能出去,你这是想囚禁我,你打的什么主意?是不是想把我所有人关在这儿,到时候我稀里糊涂不见了,你好遮掩?”牛望梅站在桌子上,抓着白练,大声问道。
“你要是打这主意,我不如现在就死了,一了百了得了!”说着话,牛望梅就往白练里套脖子。
这可把杜勋吓坏了,“哎呀,县主,这是什么话,臣怎么会囚禁您呢,您先下来,这实在太危险了。”
“那为何我的朋友和丫鬟都不让出门了。”牛望梅指着沈慈心和春琴几人。
杜勋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解释,“这也是为了姑娘们的安全啊,有什么需要出门的,您让军士代劳便是。”
牛望梅不高兴冷哼,指着沈慈心,“她家有亲戚要走,你家军士还能代替走亲戚。”
又指着春琴,“我要让她出去把屋里的东西卖了,我信不过你的人,万一昧下我的银子怎么办?”
杜勋,杜勋一时半会找不到话,他本就是武将,哪里有牛望梅伶牙俐齿,也想不到她还会想出将东西卖了个主意,半晌之后,只能妥协,“既然如此,那便准两位姑娘出门吧,不过旬阳城乱,出门还需要带上军士!”
牛望梅看沈慈心,沈慈心微微压手,牛望梅便麻利的将脖子从白练上套出,然后快速的从桌子上爬下来,语带微笑的说,“杜将军,这事情不能总让您高兴了就成,也得让我高兴高兴不是?要不然,到最后鱼死网破,咱们谁也得不到好不是。”
杜勋被她威胁的话说得脸色发白,却不得不承认牛望梅的话,他现在所忌讳的便是还没出旬阳,牛望梅鱼死网破,那他就是前功尽弃。
这个该死的刘锡,测算了几日,竟然还没有一个出嫁日期的准话,杜勋恨恨的想着,想一会再让人去刘府问问。
云容县主想要卖空这个宅子,倒是好主意!就应该大卖彻底卖,就给他留点泥瓦木头!
薛家送来拜帖,邀请沈慈心上门的日子比刘玉娘的生辰宴要早两日,沈慈心便打算先去一趟薛家,再去刘玉娘的生辰宴。
既然要上门拜访,那出去买上门的礼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沈慈心借机去街上转了一圈,正要出门,杜勋带着两个军士出现在大门口。
“沈姑娘,街上乱,一会便让这两位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杜勋的话冠冕堂皇。
沈慈心自然不会拒绝,她今日本来不打算做什么,只是想看看什么地方适合安置牛望梅的那两个侍女罢了。
“多谢将军好意,辛苦两位军士了。”沈慈心好脾气的说道。
“姑娘不必客气!”杜勋笑着说道,又似乎像是不经意提起般问道,“我听说姑娘的亲戚姓薛,还是刘郡守的堂女婿,不知道跟姑娘是什么关系。”
这是在试探自己和薛家亲戚关系真假?怕他们勾结了刘家?
沈慈心心头微微闪过念头,很快便实话实说道,“薛家是我姑祖母的婆家。”
“姑娘竟然有姑祖母嫁到旬阳城,这,倒是实在远啊。”杜勋意外道。
沈慈心笑笑,不接话,“时候不早了,那我便先走了。”
“好,姑娘自便。”杜勋道。
沈慈心转身要走,刚走两步又被他拦住,“沈姑娘,你的那位男随从呢?怎么进了旬阳便不见他了。”
沈慈心心弦微微提起,吐了一口气后,平缓情绪,回身回答道,“他跑了!”
“跑了?”杜勋惊讶,“逃奴吗?”
沈慈心摇头,“非也,他是我们家窑厂的师傅,非我家奴,正是因为如此,他屡次便想逃回去,之前在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跑不了,进了旬阳城,一个错眼,就让他跑了,他还拿着我五十两银子呢,估计已经跑回瓷木镇了吧。”
杜勋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可沈慈心说话的时候当真是带着几分愤怒又几分无奈,好似一切都是真的。
一会后,杜勋才别开眼神,似乎替沈慈心气愤,“当真是不讲情义之人,沈姑娘莫要因为此伤心才是。”
沈慈心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人心难测,他要回去,我也没办法。”
“是啊,人心难测,姑娘还是要多小心。”杜勋提醒道。
沈慈心点点头,杜勋便让她先出门。
沈慈心回头走到巷子里,一直往前,直到离开巷子也没有回过一次头,一直站在县主府门口的杜勋没有离去,一直看着她的背影。
杜勋开始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