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内,气氛严肃庄重。
文官们头戴官帽,身穿朝服,手执折牌,整齐列位,尽显儒雅之态,而武将们则展现出一副威武之仪。
梁云泽身着明黄色的长袍登临朝堂,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越发映衬他俊美的脸庞。
他步履从容,端坐龙椅之上,浑身透着高贵的气息,双手轻轻撑在扶手上,扶手上镌刻的条条浮龙栩栩如生。
文武百官三拜帝王:“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众爱卿平身!”梁云泽身体挺直,双眼平视前方,显示出一种内敛和沉稳。
摄政王梁承荣在皇帝右侧方站立,他俯视着满朝文武,那一瞬间,宛若将苍穹攥于股掌之中。
“陛下啊!庆德危矣!庆德危矣!”一名大臣顾不得朝堂威仪,一声悲呼响彻大殿。
梁云泽抬眼望去,但见群臣阵列中走出一个鬓角斑白的精瘦老臣,正是侍御史。
“侍御史,何事慌张?”梁云泽问道。
“昨夜兵部传来急报。边关已失,将士阵亡,庆德岌岌可危啊!”许大人焦灼之情溢于言表。
侍御史的主要职能是监察百官,大殿之上越权谈及军事,倒是头一回。今日异常之举,无非出自摄政王授意,有意针对兵部。
摄政王梁承荣多年来默默耕耘,低调谦逊的好名声让他在朝中左右逢源游刃有余,唯兵部尚书范若望君子不党,难以拉拢。
范若望跟随邦正帝多年,君圣臣贤,后又一心辅佐明轩帝,盛世太平。
他深得两代帝王的信任,如今垂垂老矣,却仍手握半块虎符,另一半虎符则由统领大将军赵应诘掌持。
所以若要大举调动邶国的兵马,必须同时持有兵部尚书和大将军的虎符,且附上皇帝的亲笔诏书,三者缺一不可。
当年邦正帝立储,内阁存在较大分歧。论祖制,皇位继承嫡长子先,可论帝王之才,次子梁承荣更胜一筹。
先帝曾密会范若望,谈及立储之事,暗指次子梁承荣有才无德,难堪大任,而长子梁明轩睿智明德,虚怀若谷,只要君臣同心,则国盛民安。
明轩帝登基后,范若望与朝臣悉心相佐,邶国风调雨顺,四海皆平,边关无战事。
正值范若望花甲之年,欲告老还乡之际,却惊闻明轩帝暴崩。新皇灵前继位,他看似漠不关心,实则静观其变。
范若望乃两朝元老重臣,朝中地位和威望自是不可小觑。只可惜梁承荣有意示好,尚书都不为所动。
梁承荣从来就瞧不上自己的皇兄明轩帝,若非皇兄嫡长子的身份,又岂轮得到他坐拥天下。
父皇也是老糊涂了,明明皇兄处处都不如他,却宁当睁眼瞎,完全无视自己的才华,令满抱腔负无从施展。
还好自己深谋远虑,在朝中早有大批拥趸。先帝暴崩,无人继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不料半路杀出一个民间皇子。
梁承荣瞥了瞥眼前端坐在龙椅上的少年天子,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与不屑。
这新皇身上哪有什么帝王风范,就一个儒雅的少年书生罢了,气质倒与皇兄甚似。
梁云泽听闻边关军情后神情大变,西峪关距临安城不足千里,边关失守,晟国骑兵则可长驱直入、兵临城下。
“如此重要的军情为何现在才报?”梁云泽尽量保持镇定,怒而不发。
众臣面面相觑。
“回禀陛下,昨夜紧急奏报摄政王,未敢惊扰陛下。”通政司使缓步出列。
摄政王听罢侧身面向皇帝,淡定说道:“昨夜凌晨臣接到西峪的折子,实不敢打扰皇上龙庭梦寝。”
“谢皇叔体恤。让皇叔受累了!”梁云泽看着在众臣面前谦恭有礼的摄政王,极力掩饰着心中不快。
“无妨。辅佐陛下乃先帝诏命,为陛下分忧,臣责无旁贷。”摄政王在提到先帝时,双手作揖以示遥敬。
他转身面向众臣问道:“西峪战事紧急,诸位大人可有良策?”
“自太上皇平定边关后,晟贼不敢来犯,先帝稳邦有功,邶晟得以和平共处。而今冒然来犯,不过是藐视新皇,借机起势!”
“西峪关失守,众将士覆没,百姓伤亡无数,青壮者被俘,老弱病残皆斩杀,战事惨烈。”
“我邶六万将士血洒沙场,西峪关内外生灵涂炭,边关失守,危及临安。晟乃彪悍之夷,想当年寒荆启大将军亦是鏖战数天才将其击退。如今晟已攻下西峪,我邶国怎可受辱?”
“臣请陛下挂帅亲征,以振军心,收复失地!”
“臣请陛下挂帅亲征,收复失地!”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几位大臣群情激愤,谏新帝出征。梁承荣的嘴角扬起一丝诡谲的笑意。
新帝刚登基不久,且未满十六岁,既不会骑射,亦不会武功,让新帝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