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
浑身上下……都好痛……
我这是……
“水……”
生命最基本的本能,让他吐出了这个乌萨斯语单词。
一只冰凉的小手攀附上了他的面颊,随之而来的,是清冽甘甜的水。
这水与众不同,相比于雪原上寒冷刺骨且带有一丝苦涩味道的、可能混杂着源石粉尘的冰水,又或是城市中经过层层过滤和消毒后略显平淡无味的自来水,这口水更显绵软顺滑,仿佛是大自然精心调制而成的佳酿。
清泉如丝般柔滑地流过喉咙,没有丝毫的阻滞感;仔细品味,还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一种清新宜人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难以忘怀。
但身为雪原上的生存专家——整合运动的宪兵队大队长,迅速地察觉到了这水不对劲。
这里不是野外,也不是乌萨斯的雪原。
他的大脑迅速地活动起来——
之前在龙门的战事失利,想来自己是被某个组织当成了俘虏。
当时参战的敌对势力,龙门、罗德岛、黑钢国际。
最有可能的是龙门........
该死。
谢尔盖最终还是决定睁开双眼。
视野十分模糊,明亮的白炽灯先声夺人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在它周围荡漾开一圈圈朦胧的光晕。空气中还残留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某个治疗室吗?
视野慢慢地清晰起来,绿色的灯罩、绿色的墙壁、绿色的走廊、贴满了警示和数张用维多利亚语书写的《工作守则》和《举报条款》。
罗德岛王棋的标志,终于荡开那黑色的阴翳,展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罗德岛.......?”
“谢尔盖!你醒了!”
一张憔悴的脸进入了自己的视野。
谢尔盖的双眼开始变焦,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
“.......叶莲娜.......”
白兔子的脸上多出了几道异常的疤痕,虽然经过了遮瑕液的遮挡,但并不能逃过谢尔盖狙击手的视觉。
她的双眼周围是浓重的黑眼圈,眼底的血丝爬到了她的瞳孔周围,无不诉说着它主人的憔悴。
她的两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新的眼泪沿着她的旧泪痕流下。
感动,期待,希冀,在这一刻齐刷刷地在叶莲娜的脸上浮现而出,无比真挚的情感瞬间包围了谢尔盖。
“.......你终于醒了.......呜呜........”
雪怪的公主在这一刻放下了所有的架子,任由最为真挚的情感紧紧地包围着自己的身周。
然后,她一把抱住了眼前之人。
“唔!.......叶莲娜.......先松开.......”
谢尔盖下意识地想要伸出双手,但直到这一刻,他才重新发现,自己左臂的袖管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很快便压下了自己的震惊,用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叶莲娜的后背。
叶莲娜这才放开自己的双手,把眼前之人重新放回床上。
“嘶——”
谢尔盖这才得以重新审视自己的身体。
自己体内的每一个器官都争着抢着要跳出自己的身体,血液的流速变低了不少,神经也开始迟钝起来。
.......他或许还得感谢感谢自己的矿石病,让他争取到了温存的时间。
矿石病结成的黑色源石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神经束末梢,使得它不至于那么疼痛。
但每一个器官都在跳动着,挤压着自己腹腔和胸腔中那本就不多的空间。
体外,左臂大臂的末端不断地传来痒痒的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切断,唯余半截大臂在袖管里晃荡。
腿.......
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右腿了。
素白的被子撑起一顶小帐篷——那是他早已断掉的右腿的残余。
高位截肢吗.......?
左视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
左眼没了.......
“我这是.......”
凯尔希和水杨酸走进了这间房间之中。
“霜星干员,我们需要将他弄回ICU房间中,并且把仪器什么的都得搬过去。帮把手。”
“嗯。”
谢尔盖不认得凯尔希,但他认得一旁的水杨酸。
啊对了,刚刚霜星身上的衣服.......
罗德岛的制服吗?
“我这是.......在罗德岛?”
“.......谢尔盖,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霜星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