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斌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如果我和入侵者是同伙,不会不带武器就被带到你身边。”
他继续说:“昨天我给雷哥说过,方长老会陪着客人来勘察千蝶谷,我作为方长老的随从当然会跟着过来,我是负责开路前哨站,来到谷口只能等着和车队汇合。雷哥还想盘查我什么就再问,我一定如实交代。”
麻雷笑着捶了佟斌肩膀一下,亲切地说:“我只是给你开个玩笑,你咋还认真了。你是我的兄弟,我信不过你还能信谁?”
这样的漂亮话犹如擤鼻涕纸,说完就算完了,当真了就是自己天真愚蠢。佟斌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听不出这种江湖人惯用的说辞。
佟斌当然也会说这类话,他张口就来:“雷哥就像我的亲哥,想要我的命都可以随时拿走,怎么会不信雷哥对兄弟的感情呢,我也只是开个玩笑。”
麻雷不想再这么相互打哈哈,也就没再接话,环视山谷两侧燃烧的树林,随意地问:“方长老和两个客人呢?”
佟斌当然不会告诉他实情,说话的语气像发牢骚似的说:“他们都是大人物,当然会在最安全的后方,被人照顾
的舒舒服服,等我冒险踩点确定安全后,他们才会跟上来。”
麻雷听罢有些茫然,如果袭击者不是载月和高郡格,那还能是谁?
他的脑子里闪现出各种阴谋论,但这种分析不是他的强项,他也自知智商通常不在线,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干脆就不想,省得让自己绕糊涂了。
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无论山林里是谁,绝对逃不出这场大火。考虑烧死了谁不是现在最急迫的问题,赶快想清楚如何善后,让自己跳出背锅的命运才是最重要的。
麻雷叹口气,拍拍佟斌的肩膀:“咱们都一样,都是卖命的贱命,跟我进车里,我有事要和你单聊。”
他拉开车门,向佟斌招招手就率先坐进车里。
佟斌刚坐进车里,麻雷就已经点燃一支烟不停大口吸着,表情也变得紧张和惊恐。
“兄弟,我闯大祸了,你到时候要救哥哥一命啊。”麻雷斜着眼看佟斌。
“雷哥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佟斌故作惊讶地问。
“千蝶谷是圣地,我今天放了一把火,是不可饶恕的死罪,你难道不知道吗?”麻雷有些不满,他觉得佟斌装糊涂是在有
意推脱。
“刚才队长给我说明烧山的理由,我觉得很合理,相信掌门和要命先生会理解的。”佟斌解释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随从,身微言轻,能帮你摆脱困境的首选当然是雷哥的大哥张晋楚首座护法。”
麻雷叹息道:“我其实清楚张晋楚的为人,他只是利用我,把我当鹰犬爪牙,我帮他做脏事才换来步步高升。说白了,我们只是相互利用。总有一天他会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随时可以把我牺牲掉。”
佟斌这才发现麻雷看似粗犷,但其实并不傻。
麻雷一脸痛苦道:“到千蝶谷警戒的事是张晋楚私下里交给我的任务,现在事情闹大了,他不但不会罩着我,很大的可能性会忙不迭撇清关系,让我独自扛下所有罪责,所以,我根本指望不上他。”
佟斌惊讶地说:“原来是张首座让你带这么多队伍进入圣地?我还以为是掌门的意思……”
麻雷把烟蒂扔出窗外,向后仰头靠在座椅,苦着脸说:“我该怎么办?不执行就会失去荣华富贵,甚至会丢了小命,现在执行又成了蜀山派的罪人,横竖都是死啊。”
佟斌心有同感,作为
打手随从也会面对这样的困境,对外要替老大挡子弹,对内还要做老大惹事的替死鬼,常常游走在生与死之间。
他同情地问:“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如果能帮上忙,我不会推脱的。”
麻雷看煽情达到效果,忙说:“我也不会让兄弟难办,你只需要证明羽林队被入侵者诱入千蝶谷,是敌人纵火烧山然后嫁祸给我就行了。”
这是要做伪证啊。佟斌心中千般不愿意,但他如果不答应,恐怕就休想活着离开千蝶谷。
他低头盘算着对策,沉默下来。
麻雷又点上一支烟,眯着眼看佟斌的表情,猜测佟斌会给他一个什么结论,也在盘算佟斌生死有可能给他带来的损益。
佟斌如果真的可以帮他圆谎,那无疑有了一线生机,那是求之不得的事。
但是如果佟斌不答应,意味着佟斌会把看到的实情讲出去,一定会让他编织的谎言破防,那佟斌就必须死。
他揣摩着佟斌想什么,只要佟斌露出不情愿的意思,他会立刻把佟斌灭口以绝后患。
过了几分钟,佟斌抬头道:“雷哥,这事不用交代,我也知道该怎么说。”
麻雷不动声色
地追问:“你该怎么说?”
佟斌面不改色,“我在半路上碰到刺客对我发动袭击,幸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