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溜进医馆,见白卿正在药柜前给一位病人诊治,并未发现自己走了进来,忙放轻脚步,偷偷摸摸的向柴房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几步便听到偏门处有人交谈的声音,心下好奇,便望了过去。这一望倒是不打紧,只见小厮从一人手中接过一个白瓷瓶,正在道谢,而那人被半边门框遮住,只能看到一只颀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手背处青筋隆结,看起来像是习武之人。
原本看到小厮同别人讲话也没什么,医馆中不时会有病情好转的病人登门拜谢。可雨梦见那个瓷瓶通体洁白,花纹繁复,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心下一动,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她两三步走上前去,越过方才遮挡住视线的门框,果然看到慕容枫手握着剑柄立在门外,这么多天以来一直压抑的火气升腾起来,她冲过去狠狠推了他一下,“慕容枫!谁让你来这儿的!”
说罢觉得还不解气,又看到小厮握在手中的瓷瓶,伸手把它打了下去,“他的东西你也敢收,这里面是毒药,能死人的!”
小厮见瓷瓶跌落下去,想要挽救只怕不及,顿时心下一阵慌乱,恰在此时,一只青筋隆结的手及时伸了过来,在半空接住了正在坠落的瓷瓶。暗暗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结接过,拿在手中,对雨梦道,“姑娘,这可是救你命的东西,今天最后一次了,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见雨梦面露不解,又道,“那匕首上有毒,姑娘才一直昏迷不醒,若不是这位公子日日将解药送来,姑娘只怕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雨梦气得直跳脚,怪不得那日醒来,无名老头会说出“现在知道痛了?当时怎么没想起来,还敢硬往人家刀口上撞”这样一番话,想是他一直跟在她身后,才找到这家医馆的吧。雨梦又会想起那日在回廊处狼狈跌倒的情形,这下可好,全被他看了去,也不知他在心里会如何嘲笑自己,不觉脸色更臭了。
小厮见两人似乎还存着误会,道,“姑娘也不必太过埋怨公子,许是公子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错手伤到姑娘,再说,是姑娘自己往刀口上撞的,伤的又不深,这不现在又活蹦乱跳了吗?今天还偷偷溜出去呢……”
说话间,见雨梦的脸色似乎又阴沉了些,怕她再拿这救命的瓷瓶出气,忙握着瓷瓶向里间走去。他看外面的慕容公子身形高大,神采英拔,又是习武之人,断不会被姑娘伤到。反倒是自己,在气头上又冲撞了她,只怕再待下去没有好果子吃。
两人之间没了小厮的遮挡,雨梦气鼓鼓的瞪着他。她不是圣人,更不是救世主,没办法原谅他对自己的伤害。更何况她平日里最讨厌被威胁和背叛,恰恰这两样他都占了。当初她和清钰关系那么好,在得知清钰背叛她后仍是断了和清钰的联系。而这个人,自己本就和他不大熟,仅有的几次见面又都对他没存着好印象,此时只是这般瞪他,而没有拿刀子去捅,已然是便宜了他。
慕容枫一双狐狸状的桃花眼,此刻竟也露出少有的平静。她不说话,他便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她。她比那日在王府见到时瘦了许多,想来这几日也的确受了许多苦,他觉得有愧于她,但却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何错。若是再碰上类似的情况,于公于私,他都会带着愧疚重来一次。倾安国和慕容谦对他同样重要,他不会因为一个肖雨梦,而置整个倾安国于不顾,把弟弟的前途置之度外。
雨梦见他日日给自己送药,对他的恨意稍微减少了些,只是方才在小厮面前放不下面子,才对他冷眼相向。此时却见他毫无悔意,扁了扁嘴,酸溜溜的道,“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就算是失手,也是伤了人,现在人就站在你面前,都不知道说声对不起的吗?”
她恨他,以前是因为他找壮汉来加害自己,后来又加了一条他阻拦自己去见慕容谦,但今早一事,已让她渐渐放下对慕容谦的感情。如此一来,第二条便不成立,对他的恨意已是少了大半。而第一条,只怕他也是为了慕容谦才对她痛下杀手。只要他对她低头认个错,再稍稍解释一下,说不准两人真的能冰释前嫌。
哪想他却迟迟未动。他是九五之尊,胸中自有傲骨,断不会因为一个小姑娘而低头。慕容枫拔出佩剑,塞到她手里,“孤不认为哪里做错了,你气不过,还孤一剑便是。但如若还遇到类似的事情,孤手中的匕首还是一样会刺进你胸口。”见四下无人,他也便放心大胆的对她亮起了身份牌。
“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雨梦气急,问他,“难道就因为我想同慕容谦问个清楚,你就要杀了我!孤掌难鸣,我一个人,能不能毁了他的婚宴还未可知,你就真的想也不想就掏出匕首来威胁我?”
慕容枫见白卿远远走来,换了自称,扬声道,“在下做事,无需向任何人解释。你若是放不下此事,就对着我这里来一剑。”他将剑尖指上自己的胸口,“要刺就快些,过了今日,只要你阻了我或者阿谦的路,我一定不会对你手软。”
这个人着实可恨,她实在气不过,将剑收了些,对着他的手臂砍去。白卿想要拦阻已是不及,只见剑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