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解释道,“那日刚到扬州城,我看到他和几个郁金国的士兵打招呼,后来又听到他说……”
雨梦怕他想到那日的伤心事,忙将话题转移回来,把自己在云中寺所见的一一说给他听。想着云升是十五义子这件事,虽然云升并没有亲口承认,但十有八九就是如此,便将这件事情也说了出来。
他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让雨梦有些不明所以。但见他的情绪还算稳定,清清冷冷的眸子中也没有出现裂痕,想是应该无碍。
白卿拿起药箱走回自己的房中。随即传来一阵清脆悠扬的琴音,细细听来,雨梦宛若身处朦朦胧胧的水雾当中,只觉的眼前所见、耳中所闻,甚至是脑中所想都是模模糊糊的,竟是对他此时的心境一丝一毫都摸不透。
那一晚,雨梦只是略略在床上翻了几翻,便沉沉的睡了过去。殊不知,这一夜发生了许多事。
先是白卿听了雨梦的一番话,直觉慕容枫送的那封信一定不会那么简单。那封信如果不是要刺杀郁金国的皇帝,那便是针对十五的。但若是针对十五,那云升也会有危险。云升是他的弟弟,他无法将云升的安危置之度外。
忙趁着夜深走出客栈,却不知要去哪里寻慕容枫的藏身之地。
恰在此时,忽然听到转角处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走近一看竟是罗无缚。白卿感觉到他的身上带了些寒气,似乎早早就等待在这里。
跟着罗无缚走到了一家民宅,一进大堂,果然见慕容枫负手望着窗外。
见他走进,慕容枫立即从窗外走到茶桌前坐定,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
白卿见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今晚要来寻他,也不客套,直接奔入主题,“你在那封信上写了什么?”
慕容枫见他不领情,也不接茶杯,便将茶杯掉转方向,仰起头一饮而尽。道,“你无需知道。”
“不论你要做什么,我希望你不要波及到云升。”
慕容枫望着他,他将狐狸眼半眯起来,看起来很是狡猾。“可以,”他又斟上一杯,“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白卿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答应,想着那件事想必并不简单,但此时涉及到云升的安危,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好点点头。
又听他道,“我要你原谅药仙无名,不论他做了什么,你都不能记恨他。”
白卿听他如此说,心下一惊,想到那日他莫名其妙的同雨梦一道回来,然后又匆匆离去,便想着他似乎和什么人一道在谋划着什么,只是没想到同他一道的人竟然是慕容枫。
他自是不会记恨自己的师父,若是没有师父,他怕是早就死在那场风雪中了,断不会像现在这般,即便是中了寒梅傲雪,也生生熬过了十几个年头。
慕容枫见他听到药仙无名,面上不经意的露出感激之情,也便放下心来,对白卿道,“明日你便将肖雨梦一行都带到这间宅院来,这里……就算我送给你们的安家之所。”
他心下疑惑,又听慕容枫道,“扬州很快就会有一场变故,你们待的客栈不安全,还是住在这里的好,”末了又加上一句,“云升明日起也会在这里落脚。”
慕容枫说罢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夜风裹挟着片片落叶吹了进来。他见落叶已经泛黄,而夜风也渐渐转冷,想着盛夏终究是过去了,眼下正是纷纷落叶的时节。而秋季,似乎也被人称之为“多事之秋”。
慕容谦将将下山,便被楚楚抓个正着,正在疑惑楚楚怎么会出现在扬州城,却听楚楚说了一个比她在扬州城还要让他吃惊的消息,她道,“慕容枫来了,他等着见你。”
他匆匆随着楚楚施展轻功来到一间宅院内,见那宅院极大,又是装配齐全,不像是临时搭建的。但想着皇兄大老远从京城跑来,自然不是为了到这扬州城来享受,一时也想不出这宅院的来历。
正在思索之际,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幽幽的道,“这是父皇在扬州的行宫,只是当时来去匆匆,并没有修建出行宫的模样,因此看起来只是一间普通的民宅。”
慕容谦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好像想到什么,问道,“为何你会在此?”
他不答反问,“阿谦,你可否答应孤一件事?”
他和慕容谦和同胞兄弟,自然之道兄弟情深,不因为身份地位所系,因此在慕容谦面前,从来不用皇帝的自称,此时却突然用了,慕容谦忙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一礼,示意他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
他望着宅院之中泛黄的梧桐树,不急着开口说自己的事,反倒问道,“三月之期已经过了一月,肖雨梦可有喜欢上你?”
慕容谦愣了愣,想到那条丢失的锦带,没有答话。
其实他心里怎能不知道雨梦已然是喜欢上了白卿,两人这一年来似乎经历了许多事情,因此雨梦总是下意识的同他亲近。而对于自己的热络,她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示,但自己可以看出来,她多少是排斥的。
至少不会像从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