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年,他无意间得知,自己用来煮汤的药物多是药性相冲,心下一惊,也不知会有什么副作用,便不再服用,索性他这几年钻研药经,已将药理掌握的七七八八,完全可以下山行医。他也因救治了几例病入膏肓的病患而被冠以药仙之名。
而他一直担心的副作用,竟一直没有出现,于是他便放下心来,过起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游走江湖,四处行医,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江湖上出现了“毒君”这号人物,而自己无论走到哪里,总能遇上一两个被他下药之人。心中隐隐觉得不安,这是不是巧合的过分了?于是他开始留意自己的行动,却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这才放下心来。
却不知那些相冲的药物已将自己生生分裂成两个人,一个以毒君的身份教训那些看不过眼的人,另一个则以药仙的身份为病患细心诊治。
又是十年,他配药失败,服下了消去一部分记忆的药,这才将毒君的记忆消去,金如润自京城城郊的草地上醒来,竟只记得自己是个孤儿,却不知自己何时长到了这般年纪。又在口袋中发现大量的钱银,于是便在京城中开了一家玉器店,同时他亦对自己丢失的那十几年的记忆感到好奇,四处托人打听,这才有了广泛的消息来源。
直到那日他为雨梦画了江南一带的草图,紧紧觉得扬州有些熟悉。待雨梦离开京城后,又过了没几日,慕容枫到医馆找他,请他配出一种可令人暂时性瘫痪的毒药。可配药哪里有那么简单,单单说所需的药材就是京城没有的,于是慕容枫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他一起上路,沿路去采齐那些药材。
两人一路朝夕相处,慕容枫发现了药仙无名和金玉轩的掌柜其实是一个人,只是金如润在变成无名之前会无意识的带好人皮面具,改容换貌。
慕容枫犹豫着将这件事情告知于他,他接受不能,在林中和慕容枫大吵起来,不料却被雅儿看到,可雅儿终究是一个孩子,又不知他到底听到了多少,两人只得将雅儿打晕,放在溪边,等着雨梦和白卿来寻。
到了云州之后,他仍是担心雅儿将此事听了去,告诉白卿,他实在不知自己还有何脸面去见自己的徒弟。便试探的同他们一道,看他们的反应。
不想他们却都没什么表示,雨梦还会同自己斗嘴,一路倒也安逸。
后来出了十五那事,雨梦得知自己便是毒君。
“金、金如润,你能不能救救白……”
“你为什么要是毒君!为什么要是毒君?”
他见雨梦都不能接受自己,更不要说自己的徒弟了,他曾亲自去云家的墓地拜祭过,也看到白卿和云升的痛苦,不要说他们,就是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心中一阵冰寒,只想着将自己封闭起来,藏到没有人知道的极乐世界去,于是他给慕容枫留了信,便在这阴森森的、没有生气的洞穴中昏睡过去。
只想着自己醒来时,已到了来世。
雨梦看完了信,心中五味杂陈,金如润和无名老头的形象交织在一起,竟也出奇的相似。只怪自己没有早日发现。
一些声音,虽然已经渺远,但依然在耳畔回响。
“姑娘,看个相吧,虽然你命犯孤星,注定屡遭劫煞,刑克六亲,孤独终老,但总有解救之法啊——”
“你上次问的是死物,这次问的是活人,怎么能一样?”
“晚饭想吃什么,嗯?”
“是乌龙肘子,鹿羧水鸭,蟹黄鲜菇,还是灯烧羊腿?”
“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诸位见笑了。”
……
她望着金如润死气沉沉的脸,眼眶不由红了,她这才发现,自己也不是如此厌恶他,至少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也是堵得难受。连连唤了金如润几声,仍是不见他有什么反应,想着心病仍需心药医,眼下他如此沉寂,怕也只能去寻白卿了。
她忙下了山,坐到到白卿面前,话到嘴边又不知要从何说起,几乎咬断了舌头。
抬起头,见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咬了咬牙,道,“神仙哥哥,我……方才见到金如润了……”话还未说完又是一顿,不知要怎样将金如润便是毒君,毒君便是药仙一事说出口。
不想却是听白卿道,“……师父,他还好吗?”
雨梦顿时吃了一惊,他知道?他居然什么都知道?这个平日里仿佛什么事情都进不了他心里的男子,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吧!他的聪明才智从来不输这世间的任何人,也许他早就知道了吧?只是……他要怎么才能接受这个事实呢?
也不顾之前的尴尬,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本她还想着他一定不能接受这件事,自己如论如何都要陪在他身边,就像自己最无助的时候他所做的那样,让他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她。不想他却是早就知道了,那么他便又是默默承受着……
白卿眸子清清淡淡,丝毫没有恨意,淡淡道,“那日你问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