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跟这些秀女打交道,他也不是聋子,自然知道平时发生的事情,包括凉亭的事儿。
经过今日之事,他更加佩服这小小女孩的心机之深,将来必是个人物。毕竟这皇室之内,不怕心计,怕的是纯良。此时听她这么说,他也明白这女孩估计不愿参与宫中事务,便恭敬一笑退了下去。
一场险些把自己栽进去的风波就这样结束了。肖雨梦握着荷包,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把林悦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自己没有任何证据。
这刘公公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就这么小的一个院子也能出来这么些事儿,果然宫中环境就是复杂。
肖雨梦长叹一声,看着小丫鬟进来打扫屋子,自己没有事做便出门找魏如殷去对弈了。
日子过得飞快,霍子汐倒是从此再也没了什么动静,肖雨梦每日跟魏如殷学习女艺,琴棋书画都有了点样子,就是那女红活儿她懒怠做。
但是这女院中,却是有好些女孩子是打算做个荷包、扇套之类的,这年代的姑娘也就只会这些安静活儿。
魏如殷因为是将门出生,也对女红不是很精通,反正到时候考察不会考到这个,两人也乐得逍遥自在,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天,两人正在庭院里读些棋谱,前面忽然走来一个两人都不想见到的身影,便是那霍子汐。
自从上次荷包的事情出了,王歆偷荷包的行为迅速被小丫头们传得沸沸扬扬,闲言碎语在女人之间流传的最快,王歆一向是跟着霍子汐的,这回连带着霍子汐都被人指指点点,她日子分外不好过,也是消停了很久。
然而,这次霍子汐却是与前两日大不一样,傲慢地经过两人身边,走到庭院里的石桌前装作看风景,眼睛却老是偷偷往这边瞟。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见一位华服的公公走进院子,身后还跟着个丫鬟捧着一个锦盒。公公拉长着声音道:“霍氏子汐安在?接俪贵妃懿旨——”
霍子汐急忙上前跪下,口中道:“民女霍子汐在。”
那公公一甩拂尘道:“这些是俪贵妃的赏赐,贵妃原话:‘妹妹,没什么可给你的,就一些圣上平时赏给我的小玩意儿,你可要好好用着。’”
周围游廊里一转儿的秀女都出来了,羡慕地看着霍子汐。霍子汐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忙跪下磕头,口中道:“谢贵妃娘娘厚爱,望娘娘金安!子汐也是切切地盼着见见俪姐姐呢!”
公公面露不豫,明显对于这种擅自把贵妃称作姐姐的行为非常不赞同。捧着锦盒的丫鬟走过来,跟着霍子汐进了她的房子,放下锦盒就退了出去。
霍子汐取了银子塞进公公手里,道:“公公不喝杯茶再走?”
公公摆摆手一笑就走了。霍子汐这下趾高气扬,走起路来都不像前几天一样微微弯着了,而是挺直身子,像一头获得胜利的斗鸡,经过肖雨梦和魏如殷的时候还特意哼了两声,生怕这两人没看见刚才的接旨。
肖雨梦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反正出了这个院子,以后她们相遇的机会大概很少了,没什么好在乎的。
经过这几日,肖雨梦多少也碎片式地听到了一些皇室的情况。当今皇上是个荒淫无度的,宠妃一茬茬地换,得宠时间最长的也不过三四年就厌弃了,遗下许多王子公主。因此,这刚升上贵妃没半年的俪贵妃估计也风光不了多久。
而当今太子年方十八,传说也是极为风流,曾经在京城最大的青楼里为包下花魁而一掷千金,这可不是修辞,而是真的让人抬着一箱子金条送到了花魁房里。太子虽未纳正妃,院内却已经收了四房侧妃了。
肖雨梦想清楚了,她还是不愿意在宫里过日子,不是害怕女人之间争来斗去,而是一想到要跟那么多女的争一个男人,她就累得慌。
身为“妙蝎”的她,当年站在世界顶端,没有看上眼过任何一个男人。从小接受现代教育,她一直憧憬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若是没有,那就宁愿单着,反正她一个人过得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