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医生过虑了。”
周胡杨不痛不痒道,“等部队到达现场,会有专人汇报,到时候你可以尽管核实数据。”
言外之意,他为什么要给白恩宁说这些话?
白恩宁没听出来意思,她轻蹙眉头,语气认真的反问:“是因为死伤太多,周首长不敢说嘛?”
话音刚落,车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沈妤轻哼一声,带着淡淡的嘲讽。
她没想到,白恩宁居然真的这么没眼色。
周胡杨脸上是明显的不快,他扯了扯领带,一言不发。
“白恩宁!”
林劲松声线压低,带着警告,当着众人没给白恩宁留面子,“不该你说的话,一句别说!现在只是坐车去现场,懂吗?”
白恩宁不甘心的撇撇嘴,软声道,“劲松,我只是…”
“注意场合,你应该喊我林首长!”
林劲松眼神凌厉如刀,一刀刀刮在沈妤身上,让人恐惧不已。
有他呵斥两句,周胡杨的脸色也缓和几分,他紧锁着眉头盯着窗外,心事重重。
吉普车七拐八拐,左摇右晃的行驶在乡间小路。
正在爬坡,后排沈妤和白恩宁身影晃得厉害,好在沈妤眼疾手快抓住扶手,稳住身形。
而白恩宁身形剧烈晃动,也不知是不是真得不小心,一个踉跄趴在林劲松腿上,她含羞又抱歉,“劲松,这个车,太晃了…”
说着,还用胸前柔软故意触碰他健壮的大腿,那双手搭上性感脚踝。
缱绻暧昧。
女人那点小心思,被她展现的淋漓尽致。
林劲松反应更快,稳准捏住白恩宁手腕,食指顺着她的肩胛骨用力一推,索性推到车中控位置,眉峰里冷意迅速蔓延,空气险些凝滞。
“白军医还真是小巧可怜呢,这么一晃就要倒了,等着上现场,会不会还要让我们来帮你啊。”
沈妤神情关心,眸色冰冷。
疼意顺着手腕攀升到胳膊,白恩宁撩开袖子一看娇嫩的肌肤都泛红,她诧异的看向林劲松,“劲…”
被他一个刀眼呵制住。
“林首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劲松整理好着装,拍了拍前方驾驶座的后背,命令道:“前面停下车。”
司机看了一眼周胡杨,得到他的眼神允许,缓缓踩下刹车,还没来得及下车给林劲松拉车门,余光只捕捉到一抹残影。
林劲松已经下车,他扶着车门,声音冰冷,“白恩宁,下车!”
茫茫大雪,已经没过他的脚腕,时不时掉下几片雪花,洒落在肩头,平添几分硬朗与矜贵。
白恩宁不解,“林首长…”
“下车!”
她不情不愿的下车。
伴随着白恩宁弯腰下车的姿势,无限与林劲松拉进,依稀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肥皂香气,止不住红了脸。
他这是…有什么话单独和自己说吗?
她心里忍不住窃喜。
这可是当着沈妤面如此亲近,她不得羡慕嫉妒死自己?
沈妤降下半截车窗,只露出潋滟的桃花眼,清冷地望向两人方向,微微挑眉。
白恩宁心里更得意了,故意放慢跟着林劲松的脚步,铁了心让沈妤看个清楚。
她动作磨蹭,林劲松耐心告罄,终于在路中央停住,他眺望着身后。
军队的车训练有序,雪天路滑都保持着车距,开着白炽前灯,正在缓缓靠近。
林劲松板着脸,严厉如训练新兵:“站住,立正!”
白恩宁昂首挺胸的照做。
林劲松在她注视的目光下,阔步向军车走去,拉车门上车,动作干脆利索,一气呵成。
白恩宁被留在原地。
冰天雪地琉璃世界,将白恩宁的思绪也冻住,她小跑着两步站在车窗前,对上沈妤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忍着耻辱问,“林首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劲松对司机吩咐,“走吧。”
沈妤笑出声来,缓缓升起车窗,戏谑道,“白小姐,要麻烦你等等咯,最快的一辆车也要五分钟,注意保暖哦。”
车启动,喷出一屁股白气,扬起雪,行驶离开。
白恩宁最后一眼是沈妤那得意的笑,气得拔腿追了上去,没过两步车消失在她面前,她扯着肺喊,“林劲松,你要把我冻死!”
雪花飘飘洒落。
沈妤眯着眼,舒舒服服的靠着座椅,她视线注意窗外,给人一种注意力不在车内的感觉。
周胡杨异样排斥感散了几分。
车辙一次次重叠,为了更快到达现场,军车加快速度。
“林首长,不是我针对谁,只是这件事毕竟关乎到船队,很多消息,外人还是不知道的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