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旺抬起头,眼神中是一片的茫然。
他无力地垂下头,盯着自己的双手。
黄青青与他一母同胞,却是个十足十的恶人,害得沈妤这般美好的人跌落悬崖,受尽苦楚。
“如果不是我的姐姐,您根本用不着吃这么多的苦头,”黄兴旺的心头涌起浓浓的愧疚,又酸又胀。
沈妤轻笑了两声,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心智还未完全成熟。
沈妤柔声开口安慰:“可这些不是你的错,你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与她就是两个极端,为何要将她的错误揽到自己的身上来?”
见沈妤面露疑惑,黄兴旺不好意思地挠头,但心头的恐惧没有一刻不在凌迟自己。
“可我怕,我们留着一样的血液,最后我也会变成她那样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黄兴旺双手攥紧,手臂上青筋暴起,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看来,那段经历对于他来说,一直都是场噩梦。
沈妤心疼不已,忙开口道:“不是的,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有我们指导,不会走错路,相信自己,也相信我们,好吗?”
沈妤的声音如同一场和煦的春风,抚平了黄兴旺心中的担忧与忐忑。
良久,他终于给出回应,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希冀。
“哪一天我走错了路,您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会改正的,”黄兴旺局促地说着。
沈妤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从那之后,黄兴旺在家里的表现轻松自如了许多。
但刘婷婷的情况仍没有任何的转变。
她在家中撒泼耍赖,甚至以死相逼,坚持着要把腹中的孩子生下。
刘母每日以泪洗面,眼都快哭瞎了。
刘司令十分无力,白头发日益增多,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
走投无路,二人便又来到了林家。
“沈小姐,求你去看看婷婷吧,”刘母嘴唇发颤,紧紧抓着沈妤的手,眼神中满是恳求。
想起刘婷婷那疯疯癫癫的样子,沈妤不由得叹气。
“伯母,您别着急,慢慢说,婷婷怎么了?”沈妤拉着她的手坐下,疑惑地问道。
刘母吸了吸鼻子,浑浊的眼珠被泪水包裹,“那挨千刀的张汉,竟然把我的女儿搞成这副样子!现在婷婷疯了一般,非要生下他的孩子。”
刘母实在有气无力,她想不明白,女儿一向明是非,知大理,为什么非要把余孽生下来?
“那人如此苛待她,可婷婷不知是怎么想的,也不肯与我们二人见面,现在只有来拜托沈小姐您了,”刘母是个体面人,一字一句都尽显客气。
她的肩膀一抽一抽,隐忍着不想失态,身体也消瘦了不少,双眼无光。
沈妤不由得心酸,拒绝的话半点都说不出。
坐着刘司令的车回去了。
刘司令面露忐忑,轻声说道:“沈小姐,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现在婷婷的情绪实在不稳定……”
沈妤笑着点头,心中已然明白。
她走上前去,耐心的敲门。
敲门声很有节奏,就像那晚,他们合力将刘婷婷救出来的暗号。
果然,刘婷婷的记忆被调动,她“腾”地一声站起,猛然将门打开。
“沈妤,你来了,”刘婷婷面露惊喜之色,伸出粗短的小手。
沈妤的眼里闪过异样,作为医生,轻而易举的辨认出,她的手正是因为怀孕的浮肿。
假装毫无察觉,沈妤笑容满面的开口:“我来看看你,最近还好吗?”
刘婷婷不由得愁眉苦脸,她揉了揉脏乱的头发,小声说:“不好,我总会想起那段折磨人的日子,晚上一直睡不着。”
沈妤眼前一亮,果然,那段日子对于刘婷婷来说就像地狱,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忘怀?
刘婷婷撸起袖子,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伤痕。
虽是已经结痂,仍是丑陋无比。
“这是,张汉做的吗?”沈妤的心中窜起一股火,皱紧眉头开口。
刘婷婷点头,可怜地道:“是啊,他不高兴就往我的身上烫烟疤,甚至在糟蹋我的时候为了寻求刺激,还拿刀子在我的身上割……”
说着,她猛地抽泣起来。
沈妤见刘婷婷如此痛苦,便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刘婷婷的心情逐渐平复,忽地,她拉住了沈妤的手,着急地开口:“我是恨张汉,但这是我的孩子,他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我不想放弃他!”
沈妤脸色一变,止不住的犯恶心。
刘婷婷到底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那张汉如此糟蹋她,可她的神志仿佛全部消散,拼命的要护住张汉的孩子,真是疯了!
但见刘婷婷眼神躲闪,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