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略过孟知遥,又停留在左思思脸上,冷笑,“你们,满意了?”
左思思瞬间雨过天晴,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阿旭,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
完全没有刚刚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孟知遥也发自内心地笑了,“那什么时候开宗祠?明日?还是后日?这事要尽快!”
柳旭言觉得孟知遥的笑容非常刺眼,她难道真的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他同意和离,他就那么开心?他们成婚两年,他从未在孟知遥脸上见过这样真挚的笑容!
柳旭言沉着脸,“我会找族老商议!”
“我不同意!”
柳老夫人怒气沉沉地出现在厅中。
原本左思思来府中,并无人打扰她,但她这几日觉浅,夜半醒来,隐隐约约听到前厅有尖叫怒骂之声,就立马起了身赶来。
还未进门,就听得柳旭言同意和离,顾不得了解前因后果,她忙不迭地出声打断。
柳老夫人顶着一头睡得凌乱的发,扫了一眼孟知遥和左思思,暗骂一句“祸水!”,“要我同意,也不是不可能。”
她忽而话锋一转,目光冰冷而锐利,死死地盯着孟知遥,“嫁妆留下,公主净身出户!”
话落,屋里的空气都沉默了。
小桃被震惊得呆呆地张开嘴,旋即气得胸腔中翻江倒海,她上前一步指着柳老夫人,“老太太,你在说什么浑话?你……”
“啪”,柳旭言一掌甩到小桃脸上,脸上阴狠可怖,“你个贱丫头!谁允许你这么跟我母亲说话的?”
他的内心压着无边怒火、无处发泄,正好这丫头撞到枪口上,他便拿她出气。
孟知遥迅速起身,将小桃护到身后,五指并拢,扬起手在柳旭言脸上呼了一巴掌,长长的指甲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条血痕。
“打我的人,你经过我同意没有?”
孟知遥甩了甩打得发麻的手,冷着脸道。
柳老夫人怒极,望着柳旭言脸上的伤痕快要落下泪来,“孟知遥!你嫁入柳府,就是柳家妇,你的奴婢就是柳府的奴婢,主子打奴婢,打天经地义!”
“你竟然敢为了一个奴婢跟自己的夫君动手!”
孟知遥揉了揉掌心,她的柔荑娇嫩,这么用力打了一下,已是明显发红,“有什么不敢的!老太太,你别忘了,除了柳家妇,我还是一国公主!”
“别说柳旭言了,就是你,老太太,我要是心情不好,也打得!”
柳老夫人痛心疾首,拍着大腿,“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柳旭言像一头困兽,双眼猩红,“母亲说的对,和离可以,嫁妆留下!”
孟知遥简直被气笑了,这母子俩,真是一个腌臜模子刻出来的!
“嫁妆是我的私物,你们凭什么扣下?”
柳老夫人梗着脖子,理直气壮,“你既嫁入柳家,嫁妆也入了柳府,就是柳家之物!断没有带走的道理!”
“来人,把公主的嫁妆单子取来!”
当日柳旭言迎娶孟知遥,大张旗鼓,十里红妆,但只有柳家人自己知道,柳府送去的聘礼只是走个过程,偌大的百十个箱子里,都是些不值钱的被子等物什。而孟知遥的嫁妆,却是实打实的金银珠宝。
且先皇宠爱她,孟知遥的嫁妆,光现银,就有足足十万两,十万两啊,柳旭言一年的俸禄才二十两,就算一辈子不吃不喝,他也赚不到那么多钱。
左思思怔怔地,她的心头复杂,犹豫半晌,她问道,“阿旭,女子和离,不能带走嫁妆吗?”
柳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若是寻常和离,当然可以带走,但柳府并未犯错,公主仅仅是因为阿旭纳妾提出和离,那必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左思思愕然,“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
柳旭言不赞同地看了一眼左思思,示意她闭嘴。
母亲说的对,孟知遥的嫁妆必须留下!
方才他方寸大乱,竟是忘了这一茬,柳家在孟知遥嫁进来之前,就是个空壳子,如今孟知遥当了甩手掌柜,府里就连下人的月例都发不出来,就上月的,还是王氏卖了府里的一些古董凑的。
要是孟知遥把嫁妆都带走了,那柳府,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别说他的仕途,就是温饱,可能都成问题。
柳旭言拉着左思思到一旁,斟酌了一下措辞,“思思,若是公主将嫁妆全部带走,那我……可是连娶你的聘礼都凑不出来了。”
总归左思思已经是他的人了,就算知道了他家底薄也无伤大雅。
左思思确实对钱没什么概念,穿越之前,她还是个学生,家中小康,也没缺过钱,穿过来之后,除了刚来那几日受了点苦,后来左相宠她,也是要什么给什么。
她抿抿唇,“阿旭,我可以不要嫁妆的,只要能嫁给你,我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