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婚纱店的事情后,靳承川就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晚上开视频会议的时候,当着视频那头几百人的面,他盯着落地窗就出神了。
虞柔的那本旧日记,字字句句都是靳玉执的影子,她有多爱靳玉执,他是知道的。
现在,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回来了,却是以靳玉执即将过门的妻子身份回来的。
他心慌,无措,有种越想紧紧抓住,越是如散沙一般从指缝溜走的感觉。
也许会得而复失的恐惧,使他整片胸腔都闷闷的。
浑浑噩噩开完了视频会议,林宇敲响了老宅书房的门。
“靳爷,这是关于南初小姐的全部资料,请您过目。”
靳承川接过他递来的纸页,俊眉倏地拧紧,“就一张纸?”
“只能查到这么多,南初小姐是三年前被裴吉公爵带回非酋联合国收养的,关于她二十几年前的资料,什么都没有,不过她好像身体很弱,三年里几乎都住在医院。”
“医院记录呢?”
“没有,查不到。”
靳承川沉了脸,“要你何用?”
“……”林宇满脸苦逼,“冤枉啊,真不是我不尽心尽力,裴吉公爵是非酋联合国的皇室贵族,他在非酋的地位,相当于靳氏在华国的地位,销毁什么住院记录,都是轻轻松松的事。”
靳承川沉默。
当年虞柔被宣布死亡后,是靳玉执亲自操刀为她做器官摘取手术,骨灰也是靳玉执给的,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与此同时。
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餐厅里,虞柔和靳玉执对立而坐,正在用饭,从婚纱店出来后,两人就没怎么说过话,气氛有些怪。
又沉寂了几分钟,最后是虞柔憋不住,先开口:“阿执,今天的事对不起,我没想到会遇到他。”
靳玉执淡淡一笑,“你没有错,你是无辜的,犯错的人不是你,该道歉的也不是你。”
他伸出手,抓住虞柔的指尖,凤眸饱含担忧的望着她,“阿柔,他今天在更衣室……真的没对你做什么吗?”
提起下午的事,虞柔耳根红了,有点羞耻。
在非酋联合国的医院,痛苦治疗抑郁症时,她学会淡忘的第一个名字,就是靳承川。
三年没见,她以为靳承川也早已忘了她,跟尹星月夫妻恩爱,却不知道他从哪里突然窜出来,发疯似的强吻她。
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想跟她……
“阿柔?”
靳玉执温润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她反握紧靳玉执的手,像是抓住所有的安全感。
“不管他今天到底做了什么,都不重要,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他了,我的新生命是你给的,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是你的妻子。”
靳玉执略微松了口气,轻拍她的手背,“傻瓜,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两人相视一笑。
虞柔:“对了,我今天晚上想悄悄去趟昭和公寓,回来两天了,还没见过苒苒,我好想她。”
“好,注意安全。”
两人刚吃完晚饭,靳玉执就接到靳家老宅的电话,两人因此分开走,虞柔打车去昭和公寓,靳玉执回老宅。
晚上九点半。
老宅不少楼层已经熄了灯,基本都是一些长辈还住在这里,晚上歇息得早。
靳玉执被管家领着去了祠堂。
祠堂里没灯,白烛摇曳,光线昏暗,大晚上过来,显得有些阴森。
靳承川就站在祠堂正中,背对着靳氏祖先的牌位。
逆光下,他的神色晦暗不明,气息却很冷,气场更是唬人,手上还拿着靳家家法,一根被盘得发亮的深黄藤杖,有点吓人。
“三哥?”
靳玉执站在门边,不往里走了。
靳承川用手中的深黄藤杖轻点跟前空地,俊脸严肃发沉,颇有几分老爷子年轻时的威仪。
靳玉执会意,缓步走过去,弯了双膝,沉沉跪下,清隽的身姿脊背挺直。
“深夜唤我前来,是有什么错处惹三哥不高兴了?三哥要对我动家法吗?”
靳玉执从小乖巧听话,认真学习,服从长辈一切安排,还没受过家法的罪,但他听说靳承川挨过两次,最近那次还差点被折腾半条命,不免有些心里发怵。
靳承川手中的藤杖轻点地板,静谧的深夜里发出咚咚咚的响动,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恐怖气氛。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靳玉执,阴恻恻的问:“裴吉南初,到底是谁?”
靳玉执不解:“南初就是南初,还能是谁。”
“三年前,你亲口跟我宣判了虞柔的死亡,如今,你却带着跟虞柔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回来,还要娶她,你不觉得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靳玉执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