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成勇猛然想到什么,慌忙摇头,“不要……不要啊……”
他昔日自诩强大,认为可以左右孤儿院里的这些弱小,而如今他曾认为任他再割的小几米也成了能决定他命运的强者。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突然被凭空提了起来,
小几米不想给宴初他们找麻烦,直接把辜成勇带到了楼下。
辜成勇手掌在地面上摩擦,拼命后退,脖子上都是冷汗,“我找大师给你超度,让你来世去幸福的家庭,有父母陪伴。只要你不杀我,怎么都好说。”
“你想想,你已经这么惨了,杀了我你只会更惨的……”
他拼命游说,以为面前的小几米还是以前那些任由他洗脑的孩子们。
小几米冷笑了声,身后的青丝突然伸长,变得锐利似针,直接刺进辜成勇肥硕的皮肤。
“痛……好痛……”辜成勇在地面上扭来扭去,拼命挣扎,像一只扭动的蛆。
“你现在的痛苦,不及我们当时的万分之一。”
青丝落在他的脖子上,“咔嚓”一声,他脑袋歪了过去,偏偏还是死不了,眼睁睁地看着。
青丝钻进了他张大的嘴巴里。
他眼球充血的要迸出来,要爆炸了,五脏六腑被电钻搅动着,痛得喊都喊不出来。
而后他的身体提起,一点一点嵌入了墙壁,大小便失禁,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不多时,扔出来的只有一具他心心念念的雕塑。
小几米含着笑,被身后出现的牛头马面给扭住了胳膊,大仇得报,她已经满足了。
天台——
崔卓和闻萱面对面站着,闻萱此时也没了自卑和怯懦。
她和崔卓阴阳相隔,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闻萱深情望着崔卓,“有你陪我这一段,我已经很开心了。”
“嗯。”
崔卓轻应,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虽然捏到的只是空气。
闻萱眼里满载恋恋不舍,“崔卓,你以后要好好生活。”
他望着她温柔的笑,“好。”
闻萱气急了,和她谈恋爱的时候,崔卓也是这样一副不温不火的个性,她说什么,他都答应,所以两人从不吵架。
唯有为卖肾的事,发生了大吵。
可这次她都要走了,他也没什么话跟她说吗?
“崔卓,我想听!”
“想听什么?”男生温润的声音丝丝入耳,闻萱跺了跺脚,“你明知故问。”
旁边那几个女生都看哭了,以前多么好的一对啊,她们还等着吃他们的喜糖。
造化弄人,却要阴阳相隔。
崔卓不肯说,闻萱也没再逼他,手一伸,抱住他,“可是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她的声音钻入耳朵,崔卓瞳眸一震。
说完,闻萱毅然决然地转身,看向宴初,“大师,送我离开吧。”
听到身后窸窣动静,她诧异地回头,只看见崔卓站上了高台。
“崔卓!”她大喊。
风将他的衣服吹得猎猎飞扬,他面朝着闻萱含泪的双眼,嘴角却是噙着笑的,“闻萱,我爱你!”
突然义无反顾地朝后一倒——
眼前的景物迅速地倒退而去,快得模糊,风刮得耳朵生疼。
他这一世宛若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回放。
他来时一身轻松,孤家寡人,人生太苦了,唯一的甜就只有女孩刚来孤儿院时,羞怯地递给他的那颗糖。
到后来,她陪他看电影,吃饭,还熬夜给他做了很多手工礼物。
这样美好的女孩更是让他惶恐不安,他时常在想自己怎么配?
习惯了热闹,他便不再喜欢孤单,心心念念想把她娶回家。
然而现实给了他重击,他听到他父母说喜欢萱萱,想跟她相亲的男生都是家境优渥的,这二十万彩礼,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拿出。
他果然是不配的,他也没有房,她和他在一起能得到什么?
但他万万没想到……她那么怕疼,却还会去搜那么可怕的手术。
原来也会有那么一个人不畏艰难险阻,只想和他在一起。
她是他心中的安琪儿,可怎么会有人这么残忍,把这么温柔善良的女孩杀害。
这些时日他不知道她的下落,也害怕她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在那冰冷的世界里孤单寂寞。
他做噩梦,还会臆想,折磨得他整个人精神都不太正常了。
但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头脑就清醒了,并打定了主意。
啪嗒一声,眼前一黑,世界安静了,但很快,他又听到有人在唤他,“崔卓,崔卓……”
这一次,他睁开眼,终于能和她十指紧扣了。
宴初抿唇看着,原来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