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
男人泪流满面着,刚抬眼看过去,目睹医生的脸孔时,尤其那嘴角被他打出的血,他眼神复杂。
护士在胡医生背后叽叽喳喳着。
“他不会还想打胡医生吧?”
“现在鉴定科的粗略看了下,说是胡医生判断没问题。”
“兴许是他老婆当时打女儿打得太重,造成内出血呢。他女儿在那输液,我都看到她妈妈要她做作业!”
胡医生不悦地回头看那两位护士,“别说了。”
他做这些也不是要人感谢的,纯粹是为了问心无愧。
他转身,甩了甩发麻的手,刚要离开,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谢谢……还有,对不起。”
胡医生回头看他一眼,微微颔首,但还是迈步离开了,刚走出房门,就看见一男一女走了过来。
“正是奇怪,医生说咱妈活不过二十四小时,这都四十八小时了,老太太越来越生龙活虎了,还能喝粥了,就差翻个后空翻了。”
“就是啊,我殡仪馆都联系好了。不过也好,让妈多陪陪咱。”
胡医生挑了挑眉,询问护士,“他们说的是309的老太太。”
“对啊。”护士眨眼。
309的老太太是个快九十岁的婆婆,送来的那天各器官衰竭了,大小便都失禁了。
说话也说不出来,但脑子还有一点点清醒。
但她自己也挺着急的,她年纪大了以后,就藏了一些钱,有几个存折,还有一点资产。
这倒是藏得好,人要走得匆忙,子女都不知道这些事,也不知道密码。
也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什么原因,老太太在医生宣判的二十四小时之后,居然莫名其妙地好转起来。
一好转,就把银行卡,存折,还有家里剩余资产的事悉数告诉子女了。
护士们说起这些事也是唏嘘不已。
病房里,婆婆揉了揉眼睛,“好了好了,阿春总算是醒了,我们一家人的劫难总算过完了。”
一家人?
女人看了眼病床上的女儿,那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她心如刀绞。
女儿的脸蛋旁边,她放了好几只粉色的玲娜贝儿。
女儿生前,很想去迪士尼玩,说她同桌去过了,自己却痛斥她,“你考多少分,你同桌考多少分,你还有脸说要去迪士尼玩?”
还有这玲娜贝儿,也是她求了好久的,但是自己也没给她买,相反说她玩物丧志。
有一次女儿过生日,她送了女儿一套百科全书,而女儿呢,却偷偷用自己零花钱,把玲娜贝儿买了下来,偷藏在自己房间里。
后来被她发现了,她当着女儿的面,把玲娜贝儿剪得稀碎,那时候的她像个疯子,指着那漫天的棉花,“你买一次!我剪一次!”
女人哽咽了,最终跪在病床前,哭得颤抖不已,“啊!雪雪,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错了……”
网友们都仿佛静止了一般,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昔日那些嬉皮笑脸的网友们一个个也红了眼圈。
女人和雪雪相处的画面,宴初透过阴阳眼也看得一清二楚,她叹息一声。
“如果还能再给你一次机会呢?”
刚才看着女孩的眉目,掐指一算,这件事还有蹊跷之处,只是她不是太确定,要亲自过去看看才知道。
女人哭得剧烈之时,宴初的声音宛如一弯清泉,流进她的耳朵。
她眼里蓄着泪,呆呆地看着宴初,“大师,您说的什么意思?”
“我现在也说不好,你不要忙着把女儿下葬。”
“好好!”女人一叠声地应。
婆婆在旁边也听到了,叉腰站起来,似是重新恢复了活力,“什么?人死都不能复生了。你这样只会徒增悲伤。刚309的,他们找的殡仪馆,结果现在老母亲又没事了,他们愿意低价转让给我们,少三千呢!”
女人匍匐在女儿床榻前,猛地一扭头,眼眶血红,“谁敢动雪雪,我就跟谁拼命!”
“我这可是为了你好……我……”
男人和公公对视一眼,一人架着婆婆一边,接着,便把婆婆给架了出去。
“喂,你们怎么回事?我才是这个家的人,她才是外人呐,你们听她的,不听我的。”
【真想用块臭抹布,把这个婆婆的嘴堵住。】
【大……大师……】
这个弱弱说话的,正是上一位有缘人——宇智波斑,他看向大屏幕,小幅度挥了挥手,以防宴初把他忘了,“大师,您能帮我看看吗,那鬼有没有回来啊?”
因为他也没有阴阳眼,所以也看不到啊,但现在好像觉得房间里的空气降了一点,凉飕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宴初掀起眼帘,看了眼屏幕的右上角,吊灯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