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紧皱着眉头,手指再度放在屏幕上,他还是动了再次挂断的心思。
他不想自己的事暴露在人前。
反正他有钱,就算今晚真的贺超跟着他,要他临时找个大师来帮他驱鬼,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刚准备挂断,“啪嗒——”头顶的水晶大吊灯忽然掉落,最后的那一刻衬得男人脸色一片雪白,还伴随着他妻子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怎么了怎么了?】
【我刚还喜欢这灯来者,亲眼看到它砸下来了,有心理阴影了,再多钱也不买这灯。】
【怎么黑了,也没声音了?有缘人已经死了?】
宴初笃定道,“没有。”
话音刚落,手机的屏幕映亮了男人流着血,龇牙咧嘴的脸孔,鲜血从他头顶一直流到了下颚,看来头是被飞溅的水晶给扎破了。
刚经历了那么命悬一线,现在别墅里又一点光线没有,男人这下是真的有一点点怕了,但他仍然嘴硬着。
拿起座机电话,就准备打电话给维修人员,“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的短音让他目瞪口呆。
而他妻子早已快一步走到了门口,拉着门把,拉得怦怦直响,“锁了……被锁了,贺超来索命了。”
她惊惶地大喊。
“吵什么吵?”男人捂着伤口,疼痛让他清醒,可是恐惧也犹如一条幽凉的蛇,死死盘踞在他心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尖锐的毒牙就会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他也怕啊,可他只能强装镇定,看向宴初,“大师,还有什么法子么?”
宴初摇头,“你只能自我忏悔,看着所有人,讲清楚你当年做的那些事。”
“……”
男人脸色惨白,为什么,他现在已经功成名就,而之前的人已经死了,为什么他还要自掘坟墓,把以前做的肮脏事讲出来。
“如果不说,今晚你必死无疑。”
“老公!”女人抱住他的胳膊,歇斯底里地喊,“你还是全说了吧。”
“感情用事!”男人一把甩开她的胳膊,下一秒,地板也裂了,直接把他一只脚卡了进去,卡得死死的。
他正在奋力挣扎,骤然厨房里一把菜刀凭空飞了过来。
那把刀在离他脖子还有毫厘的时候,他眼珠子都看成了对眼,终于怂了,“我……我说……”
刀尖仍然落在他的脖子边,好似凭空被人握住了,他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因为他说慢了一点,刀尖渗入了些微,疼痛袭来,已经有血滴答滴答淌落下来。
而屏幕前的网友们也看呆了,这么近距离面对一个人的死亡。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做了鬼也不放过?
可为什么这男人并没有被抓走了。
男人叹了口气,“这还要从许多年前说起,那时候我家是村里的贫困户,最穷的一家,我妈瘫痪在床上。我十几岁的时候,家里出现了变故,就连我爸也丧失了工作能力,大家也就你今天一个窝窝头,我今天一点稀粥地帮衬着我家,要不然我不可能长这么大。”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要去念书了,村里人给我织了百家被,你出一点,我出一点钱的,陆陆续续帮我凑出了学费,但是还是差相当一截。我有个发小,叫贺超,他打小就同我关系好,他没考上大学。他想了想,还是把他的老婆本借给我了,阿伟,你比我更需要这笔钱。”
“我心里感激得要命,然后去上学了,我在大学就很有经商头脑,开始创业,并且小有成就,而贺超呢,并没有因为失去老婆本,就娶不到老婆了,他妻子觉得他人品不错,还是嫁给了他。在我大四毕业的时候,贺超找到我,阿伟,你能不能把我借给你的那三千块还给我。”
【卧槽,有缘人这么久都没还钱?】
【是故意的吗?别人给你雪中送炭,你却故意欠钱不还啊。】
【这发小已经很厚道了,当时他借你的是三千,看你发家,也没找你多要利息。多好的人呐。】
男人无奈地说,“我也不是不想还,事后桩桩件件的事耽误了,创业初期很多艰难险阻的,流动资金并不多,如果还给他了,我有可能面临资金链断裂。”
【这个我作证,我现在就是在创业,老板看着光鲜亮丽,属于吃力不讨好。】
男人叹口气,“所以,我就没还给他,说是手上没有三千块,其实我是有的,只不过还给他,我的项目就搁浅了。后来贺超妻子来找我,甚至跪在我面前了,她说贺超之所以要回那三千块,是因为得了肺癌晚期,需要钱看病。”
“我这才知道,他那三千块的老婆本,都是他初中毕业以后,在粉尘厂干活,一点点积攒起来的,他的病估摸着跟粉尘厂脱不开干系。”
“于是我教她,你去找粉尘厂的老板啊,这算是工伤,可以跟老板打官司的。”
“他的妻子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