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叶癞子他娘守在床边小声啜泣着。
“水水”
被渴醒的叶癞子,伸出舌尖舔舔干涩的嘴巴,眼皮挣扎着迷开一道缝。
闻声,叶癞子他娘王凤花赶忙擦拭掉眼泪,拿起桌上的暖壶,倒出一杯开水,半扶着叶癞子饮下。
咕咚咕咚,两口下去,杯中水见了底,叶癞子的渴意稍稍缓解,但还是不够。
“娘,还要。”
王凤花没动,默了一会儿,道:“儿,医生不让你多喝水,不然”微微扫视叶癞子隐秘处一眼,王凤花眼中泪花又有崩泄而出的架势,她强忍泪意:“儿,你就听医生的吧。”哪儿已经废了,这人可不能再有个好歹。
那别有深意的一眼,叶癞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昏死过去前的记忆浮现出来,他双手紧紧抓住王凤花的胳膊,满脸恐慌:“娘,你别吓我,我那里没问题,对吧?”
迎上叶癞子满是期待恳求的眼光,王凤花泪水决堤而下,嘴唇翕动,却是怎么也说不出那个残酷的真相。
见状,叶癞子心中不好预感更深,声音拔高,语气越发急切:“娘,你快说啊,我没事,我还是个男人!”
“你说啊!”叶癞子情绪越发激动。
“不说?我自己看。”
叶癞子掀开被褥,脱下裤子就要查看,却因动作过大,带动伤口,眼前一黑,倒在床上呲牙咧嘴。
剧烈的痛楚,加之他娘欲言又止的神情,叶癞子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废了,成了太监。
一滴泪滑过脸颊,叶癞子抽搐两下,又晕了过去。
“医生,医生!”
病房内,一片兵荒马乱。
许久,叶癞子再次悠悠醒来。
他双目充血,像是没有理智的疯子,揪住床边王凤花的衣领:“是谁?是谁?我要杀了他!”
面对疯癫的叶癞子,王凤花没有丝毫害怕,有的只是心疼,她道:“儿,你放心,娘已经报公安了,定能将那小娼妇抓拿归案。”
“什么?谁让你报公安的?你是想让全村人都知道我叶癞子不行,是个太监?”叶癞子将王凤花甩到一边,神情更加癫狂。
“不不娘没有。”
“叶花跟娘讲,是叶漾和慕喻那对狗男女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儿你也知道,叶漾人虽混,但他爹娘是烈士,他大伯又是大队长,不报公安,娘替你报不了仇啊!”王凤花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趴在叶癞子床前哭诉着自个的难处。
“什么?慕知青没死?”叶癞子瞳孔缩了缩,整个人冷静不少。
那天,他明明记得慕知青是没气了的,而他不甘心,见她身体温热,打算来一发就跑,却不曾想被叶漾一脚踹飞。
王凤花点点头,道:“没死,叶漾也被公安局放了出来,两人一块回村的。”
一块回村的,还是一男一女。
那男人蒙着脑袋,他没看清面容,但他那处被断时,隐隐约约瞥见一抹粉色,不用多想定是女人,联合他娘说的,叶癞子直接认定了二人就是凶手,毕竟她们有对他出手的动机。
“啊啊啊啊啊!”叶癞子揪住被褥,眼中恨意滔天。
臭娘们,竟敢装死骗老子!还联合叶漾那混球,断了老子的根。老子与你们势不两立!
想和和美美在一起?
没门!
臭娘们,哪怕死也得是我叶癞子家的鬼!
“娘,你去公安局一趟,把案子撤了,然后准备准备,儿子要娶媳妇!”
王凤花努努嘴,想说些什么,却对上叶癞子阴骛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忙应道:“娘,这就去。”
远在叶家村上工的慕喻,并不知道一场危机朝她席卷而来。
此刻的她,手里攥着一颗大白兔奶糖,杵在原地,盯着前面几个半大孩子,有几分犹豫不决。
自己这么大一个人,真要找他们帮自己干活?
慕喻这人能吃苦,可但凡有条件能让自己过得舒服,她自是不会为难自个。
这不,下午上工时,谢妍心疼她手受伤,干不了农活,给她出了个主意,她就开始娇气起来。
负罪感,用惯下人伺候的慕喻,倒没有,就是单纯了解这个时代后,觉得丢人。
她蹲下,被谢妍包成馒头的小手,试着拔了一下,就疼的不行,小脸皱成一团,丧丧的,像焉了的黄瓜,明明上午也不觉得,偏现在就是受不了。
娇气的性子终究占了上风,慕喻起身,正欲走到半大孩子身边,与他们做交易时,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拍了拍她肩膀,慕喻吓了一跳,脖子一缩,面色唰白,腿软的跟棉花似的。
毕竟,叶癞子就是这般从身后伸出双手,拖着她进了玉米林。
嗡嗡嗡,慕喻灵魂在叫嚣,眼前更是一阵黑近乎晕厥,她紧咬住舌尖,才使自己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