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东追着火车跑了一段距离,才不得不停下脚步,一股惆怅涌上心头。
媳妇还没走远就开始记挂了,怎么办?她瘦瘦弱弱,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叶向东一拍脑门,深深自责起来,怎么就被小媳妇忽悠的找不到北了?
后知后觉上当的老男人,满脸寒霜,登上自行车,直奔纺织厂。
“哟,叶大哥,你这是咋了?被嫂子甩了?”一个欠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叶向东攥紧拳头,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匹阳那个讨厌鬼。有事没事总是跑自己面前刷存在感。无聊。
匹阳使劲吸了吸鼻子,似乎在叶向东身上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心中猜测,东哥肯定晚上没使出全力,小嫂子不高兴了。
嘿嘿……
“别瞎想,敢说乱七八糟的话,信不信揍你?”叶向东挥了挥拳头,威胁意味十足。
匹阳轻哼,转身离去。老男人打不过也说不过,受委屈的还是自己。
算了,等有时间还是去见见小嫂子吧,顺便告状,回来和陈哥说说,也乐呵乐呵。
叶向东做梦都没想到,差点被匹阳坑死。
回到办公室,冷冷清清,三来就三缺一,这几天刘芳芳又又又动了胎气,休息中……
公社书记还来凑热闹,听说纺织厂的叶同志文件写的不错,横插一脚,气得陈立国红了眼。
“唐建德,你还是不是人?”陈立国一巴掌拍在唐建德的办公桌上。
唐建德是个精明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副眼镜,文文静静,语气温和,活脱脱一个斯文败类。
“陈老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唐建德笑眯眯的看着陈立国,“别生气,有什么事慢慢说,先喝杯茶消消火。”
“你……你少来这套?”陈立国眼眸闪了闪,特娘的,疼死老子了,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唐建德给自己也斟了一杯差,慢悠悠端起茶杯,缓缓啜了一口,“快坐,中午我请客,咱哥喝一杯。”
“哼!我是不会让你奸计得逞的。”陈立国被气糊涂了,后知后觉好像说错了话,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端起茶杯,牛饮,“渴死了,尿鳖子啊?这么小气。”真是小家子气,唐建德这个老小子,全公社大大小小的官员,就没人能占得了他的便宜。
不对!
“老唐你今天很不对劲,是不是在茶水里下了毒?你老小子啥时候吃这么大的亏?”越想越后怕。
陈立国脸色一白,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连忙后退。
唐建德老脸一黑,指着陈立国的鼻子就是一顿骂:“陈立国你这个老混蛋,说什么傻话,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小气,不就是想见你的秘书用两天吗?又不是不还。”
“那是还不还的问题吗?”陈立国梗着脖子怒斥唐建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人截胡过来。也就你才能干出这样缺德的事儿,我们纺织厂不要脸面了吗?”
唐建德被气笑了:“哼哼。我说老陈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还不知道吧,当初叶同志上面的意思是把他安排在公社。”
“停停停,少说这些有的没的,现在叶同志是我们纺织厂的人,你做梦都别想把他挖墙角。”陈立国的牛脾气也上来了,管他唐建的不堂建德一个公社书记,谁怕谁?
唐建德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好好好好,别生那么大气。以后再见人第一时间和你打招呼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陈立国又是一声冷汤,喝了一壶茶,气哼哼的转身走了。
除了公社书记办公室冷风一吹才彻底清醒过来又上了唐建德那个老东西的当了,次次上当,当当不一样。
算了,下次再来找姓唐的老小子算账吧,老奸巨猾的东西,看他下次怎么扳回来一局,想跟他借人门都没有。
唐建德看着那一抹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眼底,嘴角翘起一抹弧度,叶同志他要定了,陈立国不放也得放。
叶向东此时还不知道,为了他的去留问题,公社书记唐建德和他们纺织厂的厂长陈立国闹得不可开交。
不过小媳妇儿似乎提过一嘴,还是陈立国为人憨厚直爽。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且说童子谣坐火车到市里,已经下午三点多钟,拿着介绍信找了个招待所,直接住了进去。
一番洗漱,眯了一会儿,换了身装扮,穿上小皮鞋,高领毛衣和呢子大衣在街上溜达一圈。
还别说青冈市的繁华,不是青龙县所能比的。这么晚了,街上行人还不少。
走在陌生的城市,看着霓虹闪烁的街灯,童梓瑶心湖一片宁静。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体会到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夜风微冷,童梓瑶拢了一下大衣领子,琢磨着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和老司令的警卫员接头。
自己只有三天时间,若是找不到人可就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