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民心如大潮,可载行舟万里,可倾天宝龙船。
所以,世人常讲:得民心者,得天下。
今天的刘懿,能不能俘获赤松郡百姓的心,还是个未知数。
待得人到齐后,李大爷站在中央,首先开讲,“老伙计们,这几年呐,老天爷的脸色,越来越差,咱们的日子越过越穷,这年轻人啊,走的走,散的散,咱们这赤松郡,都没个人气儿了!”
诸老哀莫如是、感同身受,纷纷点头称是。
李大爷长叹一气,又说,“纵使咱们这帮老头子傲骨可随冰卧,可春近不由人,咱们百年之后烧成了灰,守护天池之责,守护家乡之责,该谁去承担呢?”
热闹气氛逐渐消散,所有人都蔫头耷脑,气氛一度压抑。
王二爷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或许是这几日为了刘懿的事儿太过操劳,或许是今日太过激动,老爷子猛挺一下,居然没站起来,又坐了回去。
王老爷子也不觉尴尬,他轻轻扯了扯正站在他身旁的刘懿,笑呵呵地到,“孩子,拉我一把!”
刘懿闻声,赶忙近身,一手搂着王二爷的腰,一手轻轻从王二爷肘处绵绵用劲,将王二爷带了起来,在外人看来,还以为刘懿在与王二爷亲昵交谈。
王二爷笑看刘懿,“孩子,你拉了老头子我一把,现在,该老头子我拉你一把了!”
人生不就是这样么?很少有人能千里独行,大多数
人都是你拉我一把、我拉你一把,一群人拉拉扯扯,便过完了一生。
王二爷不动声色地向后撤了半步,刘懿便站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众人一见,纷纷把目光转投向了刘懿。
王二爷满意一笑,在身后轻抚刘懿背脊,开口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值此我北拘人即将灭种亡族之际,小恩公刘懿如天赐之物,为我等排忧解难,让我族人得以延续温饱生活,我等何其幸哉!老头子我在此提议,让我们谢过小恩公。”
在座诸老并无二话,纷纷起身,对刘懿行大礼,刘懿受宠若惊,赶紧就近挨个搀扶,同时谦恭地道,“赤松百姓生活得以日渐好转,全赖诸老施法得当,全赖大家顽强意志,懿并无功劳可言,诸位前辈此举,折煞晚辈啦!快快起身,快快起身!”
场中气氛在互相恭维之间,顿时上升到了一个妙不可言的境地。
李大爷在侧旁观,老爷子拿捏好火候,聊家常一般,将刘懿为民平田遭遇江瑞生阻挠一事与公羊寨被屠刘懿复仇一事,填柴加火地讲了出来,就在在场诸位义愤填膺之际,李大爷立即义正言辞地道,“今日,咱们的小恩公平田受阻,手下人马捉襟见肘,正是我等报恩大义、决战沙场之时,伙计们,我等是不是应该鼎力相助?”
这下,诸老开始议论纷纷,只有少数几人,豪爽表态支持,其余人均面露难色。
刘懿站在一旁
,不言不语,这种结果,他内心早已猜到,帮助赤松百姓生活水平小幅度提高这点儿小恩小惠,还不足以让大家豁出性命。
李大爷自觉颜面受损,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斥责道,“小恩公恩山义海,我等自该慷慨相助,你们这群老东西,妄活了这么大年纪,大义都吃到狗肚子去了?”
一名窝在角落的老者苦笑道,“李老头,道理我们都懂,可我等也没办法,青壮若是都走了,寨子里的一群老幼,该怎么生活呢?”
另一名老者起身,言语铿锵,决然道,“初春百废待兴,寨子生计不可荒废,但,恩公之情,又不可不报,恩公,您给老头子我几日时间,老头子回去笼络些还能上马的老家伙,随恩公走一趟!”
王二爷破马张飞,“我呸!就你这副身板儿,你是去帮忙?还是去做累赘的?”
老者气鼓鼓地上前和王二爷理论起来,小小的广场,顿时炸开了花。
面对生活问题,刘懿当即给出了答案,只见刘懿站于石凳之上,拱手一周,朗声喊道,“诸位前辈,今日前来募兵,实乃非常之举、无奈之举,懿自知恬不知耻,遂不敢依仗小恩小惠强行索要。但是,今有两事,需向诸位前辈告知,是真是假,诸位前辈可以自行辨别。容晚辈将此二事说完后,各位前辈再做决定,亦为不迟。”
场中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这位博学
少年身上。
刘懿先是顿了一顿,随后问道,“诸位前辈,几千年来,北拘人只知奉命留守天池,但可知所守者,究竟为何物啊?”
一名族老不假思索,信誓旦旦地说道,“那自然是防止相柳氏南下犯我中原啦,也正是因此,我北拘人在渺无人烟的茫茫死地,驻留了数十代啊!”
另一名族老跟着说道,“除了防止相柳氏南下,还有守护天池的大任。”
刘懿定睛,真诚问道,“既然相柳一族已经消亡殆尽,那么,我北拘人仅剩守护天池一责,晚辈说的可对否?”
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