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脸喜色用力点头,“能帮义父做事,儿子高兴哩。”
“真是好孩子。”老仆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摸了摸孩子的头顶,“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愣了愣,“儿子从小没爹没娘,也没有名字,义父开恩赏儿子一个?”
“就叫……小顺子吧,希望这次能顺利达成……”老仆声音渐次低下去。
孩子竖起耳朵也没听清他说什么,想问又不敢问。
除了小顺子,其他几名被挑中的杀手,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们在这里待的时间比小顺子久,渐渐明白自己的身份。每隔一段时间便有几名相貌清秀的被挑走,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所有人都猜,被挑走的人被当成礼物送给那些有特殊爱好的大人物了。
听说那些大人物的手段层出不穷,比管事还要狠辣几分。
这些杀手习惯了折磨,尊严早已一文不值,却也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玩物。
几人跟着老仆坐上一辆没有任何徽记,破旧不堪的马车,从后门出来绕了大半个京城,最后进了一间斑驳的大门。
进门便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几人心里一沉,却不敢有任何反抗或者逃跑的心思,否则下场会比死更惨。
门里有一排三间低矮的小屋,许是听到动静,从当中一个屋门里走出一个四十来岁脸皮腊黄的男人。
见是老仆,脸上便有点不耐烦,“你送人倒是送的勤快,只是每次都是些欠等的玩意儿,进来了也不过是些个打杂、粗使的,我倒要费多少力气保他们的小命儿。”
老仆丑脸堆下讨好的笑容,点头哈腰向那人问好。将小顺子从身后推出来,送到男人面前,“这回的包您满意。”
“小顺子,快叫人。”
小顺子露出一脸乖巧天真的笑容,向男人行了个礼,“伯伯好,我叫小顺子。以后您有什么活儿只管打发我帮你做。”
男人手指托着小顺子的下巴,细细打量一回他的眉眼,又捏了捏他的胳膊腿,这才露出几分笑模样。
“嗯,正是这样年纪小的,骨头还没长齐,皮肉也娇嫩,料理起来就容易多了。”
“小顺子是吧?这个名倒是好,以后还叫这个名就是了。瞧着倒是个灵透孩子,乖乖听话,以后你的前程大着呢。”
看在小顺子的份上,男人将老仆带来的另外几人也一并留下,从屋里取出一张纸递给老仆,老仆便离开了。
小顺子好奇的问,“伯伯,义父将我和哥哥们卖给您了吗?怎不让他写契纸给您?”
“小脑袋瓜够聪明的,还知道契纸。”男人笑着摸了摸小顺子的头,冷冰的手指令小顺子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放心吧,进了我这里的人,可没有敢耍赖的。”
小顺子似乎没往心里去,笑嘻嘻跟着男人往屋里走。
其他几人心里更加犯嘀咕,得是多大的官的家人,才敢说这样的话?
几人走到屋门前,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却是一位身穿大红官袍,年轻男人迈步进来。
大红官袍肩部到胸前,用五彩丝线绣着两条鱼,旁边装饰的却是云纹,如同鱼在空中飞舞……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鱼服?
说来也是巧。
叶离想给其其格挑几个得用的宫人,翻花名册时突然想起之前畏罪自杀的黄一刀。
太监个个贪婪无比,想收买他们花费巨大。左相不可能只送几个小太监进来。
于是前来净事房要花名册,正好遇到老仆送新人进来。
叶离在门口远远看见老仆,觉得有几分眼熟,却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禁心下疑惑。
按理说他的记性没那么差,只要打交道的人,总会有点印象。
想要叫回来问问,老仆却跳上马车走远了,只好暂时放下这件事,迈步走进净事房院门。
负责接收新人的男人看清叶离身上的官袍,连忙堆下一脸笑,上前问好,神情与方才老仆几乎一模一样。
“小的孙宝给厂公大人请安。”
“难怪一早喜鹊叫个没完,原来是厂公大人贵脚踏贱地。哎哟哟,小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叶离含笑应付几句,无意中抬头,正好对上小顺子清澈的双眼。
来到这里的孩子是什么下场,叶离最清楚不过,没忍住心头一软。
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样的孩子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只要还有皇帝存在,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他管不了,也不该管。
可是小顺子的眼睛太干净,如同不染半点杂质的水晶。他实在无法相像,这孩子半躬着身子尖声细气说话是什么样子。
孙宝嘴里恭维话,眼睛偷瞄着叶离的脸色,见他连着看了小顺子几目,便诌笑道:“这孩子是王老头刚送来的,小的也瞧着他招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