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下子让宁曼菲脸色沉了下去,瞬间站起来盯着荣昭南:“你说什么,说谁,有本事,你再说一次”她说的是粤语,荣昭南能听懂,但却没有搭理她,只是看向宁秉宇:“宁大少,你应该知道,内地不是某些人耍资本家大小姐脾气和撒野的地方。”宁秉宇闻言,这次盯着宁曼菲的眼神彻底沉冷下去。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闻慧芳已经淡淡地看向宁曼菲——“曼菲,你要不想待在这里,就出去,你父亲和你大姐来内地,不是让你惹祸的。”宁曼菲一下子想起宁家来内地的目的是赔罪。又想起那些站在酒店门口荷枪实弹的门卫士兵……她的气势一下子就僵住了,只能咬牙不甘心地坐下来,低头说:“对不起,二婶。”宁家两房的住在一个连成片别墅群中。从父母离婚之后,父亲在外头养着红颜知己,就一直没有再娶。宁家上下一直是二婶在主持打理,二婶看着温和,但并不是好得罪的人。宁曼菲虽然不畏惧闻惠芳,但也并不敢把她得罪死。宁媛看着闻慧芳一句话,就把刁钻作妖的宁曼菲压得老老实实的。她心里不免对宁二夫人这个自己的亲生母亲有了新得认知。豪门的主母,看着温婉,果然也都不是一般人。闻慧芳看着宁媛放下了报告,温柔地问:“看完了报告吗”宁媛点点头,轻声道:“您叫我宁宁吧,我可能还要一点时间……”她没有用粤语,还是用的普通话表达了自己的立场。闻惠芳听着宁媛的话,已经很满足地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宁宁,吃饭吧。”叫不叫这一声“妈妈”或“妈咪”并不急于这一时。她也知道近乡情怯,加上阿宇之前和宁宁相处不算太愉快。自己不能逼孩子太过,女儿能回到自己身边,这就足够了!宁媛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温暖又柔软,仿佛还带着温馨的香气。心里的戒备不由自主也慢慢地放下来大半。她轻轻点头:“好。”宁媛任由闻惠芳牵着自己的手坐在她身边。闻惠芳示意叶特助几个去交代服务员上菜。宁媛看着将近二十道精致川味、沪上味的菜肴,有些迟疑:“这菜是不是多了”锦江饭店从解放前开始就接待了多国元首与政府领导,创始人是四川人。这些菜看着都美味无比,但这一大桌的……怎么吃得完。闻惠芳夹了一道宫保虾球放在宁媛碗里,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把这里的招牌菜都点了。”宁曼菲突然笑了笑:“二婶对小妹可真是上心,也不怕安妮吃醋。”安妮是查美玲的英文名。查美玲不痛不痒地笑着说:“我为什么吃醋,契妈难道有了小妹就不是我契妈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可笑到为这种无谓的事争风吃醋。”宁曼菲见查美玲不被挑拨,反而讽刺自己可笑。她冷了脸,轻哂一声:“哼,人心就长偏的,你不吃醋就好。”宁曼菲有些嘲讽地看向宁媛:“如果吃不完,你可以打包剩菜嘛,你遗落在外那么多年,也没吃过好东西。”宁媛看了一眼宁曼菲,这个堂姐好像看不得家里安宁片刻,总忍不住出来作妖。而且莫名其妙对自己有一种古怪的敌意。是真怕多她一个乡下丫头抢家产,还是有别的原因闻惠芳淡冷地扫了宁曼菲一眼:“一桌子吃的,都堵不住曼菲的这张嘴,要不你出去吃你想吃的!”宁曼菲顿了顿,气哼哼地别开脸说:“是我多嘴行了吧。”宁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既然知道自己长了很多嘴,二堂姐就好好吃饭,少说话。”宁曼菲捏紧了筷子,只觉得自己被二房的人围攻了,脸色难看下去:“你……”但是周围全是二房的人,她也讨不到便宜,她就闭嘴了。闻惠芳这才看向宁媛,温柔地笑了笑——“我当初也跟你父亲在沪上生活过,离开这么多年了,也想试试锦江还是不是当初的老味道,所以才点了那么多,你也不必有负担。”宁媛想了想:“如果吃不完,我可以打包吗。”八十年代,她也才是这一年多才混上了温饱,养活一家子人,浪费可耻。她穷又不是她的错。闻惠芳听得只觉得心酸不已。之前自己只是在资料里知道,她的女儿……竟和九龙城寨里艰难讨生活的底层难民一个生活水平。如今亲眼看见宁媛要打包剩饭菜,她忍不住又红了眼圈。闻惠芳差点掉泪,忙点头:“好,如果不够,我再让人加点些菜。”她一定要对小妹更好点,好好补偿小妹失去的这么些年。宁媛摇摇头:“没必要,我只是不想浪费而已。”说着,她夹了一筷子宫保虾球给荣昭南。荣昭南笑了笑,也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这是长江刀鱼,这个季节应该是最后一波了,寻常吃不到的时鲜。”闻惠芳和宁秉宇、甚至查美玲、宁曼菲都留意到了这“亲昵”的一幕。宁秉宇微微蹙起了剑眉,比起之前在羊城的时候,荣昭南和宁媛之间有一种奇怪的亲密感。就算是兄妹相称的生死之交也过了。他记得荣昭南是有女人的!宁秉宇眼神冷了冷,他觉得这个小妹让人头疼,对她不算太有感情是一回事!但有人要是敢对自家小妹骗财骗色,是另外一回事!闻惠芳表情也有些异样,目光在荣昭南和宁媛身上兜了个来回。现在,她也是第二次见荣昭南,第一次是自己刚到羊城的时候,和他打了个五分钟的照面。她对面前这生得漂亮俊美,但周身气势逼人的年轻后生所有认知都来源于——长子宁秉宇。自己大概知道对方是内地负责跟儿子对接的接货人。曾经在乡下被宁媛救过一命,认了宁媛当妹妹,两人关系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