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儿了。”卢司遥疑惑的说道。
“孟采女在前往紫宸殿侍寝的路上,不慎落水了。”
清宁宫另一位掌事女官——凝竹不慌不忙的恭敬的回复道。
“落水?本宫记得从怡和殿前往紫宸殿并不经过御花园,怎会落水呢?”
“下官也不知晓,孟采女现在似乎还昏迷着,去侍寝的路上,她的婢女也不在身边。”
卢司遥听后,放下手中鱼食,听竹立马递上一方手帕,为卢司遥细细的擦拭着手指。
“罢了,本宫就去怡和殿走一趟吧。”
说罢,卢司遥便带着听竹与一众宫女前往了怡和殿。
听竹虽为掌事女官,但只负责卢司遥的日常起居,而清宁宫的一众事务,都是由凝竹打理,所以卢司遥进出宫门,召见嫔妃,一般只带着听竹。
卢司遥一踏入怡和殿,便听到了里头慌乱的进出声,还有宫女的呜咽声,紧接着便看到了神色紧张,十分担忧的孟婕妤。
孟婕妤在听到小绿子的通传声后,便转过身子,向着卢司遥行礼。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孟采女可还好?”卢司遥关切的问道。
孟婕妤缓缓起身,一张微施粉黛,泪眼朦胧的小脸便落入了卢司遥的眼中,一看便是精心打扮过的。
若是出了这房门,在这傍晚朦胧的夕阳下欣赏,那更是别有一番清丝纠缠之感。
孟婕妤拿起手帕,轻轻擦拭着干净的面庞,义愤填膺的说道。
“还请皇后娘娘为孟采女做主,姐姐不知为何遭此劫难,不仅落入水中,还毁了容貌。,请皇后娘娘一定为姐姐找出幕后真凶,给姐姐主持公道。”
“孟婕妤不必忧心,本宫自会肃清后宫,绝不会使一人蒙冤。只是孟婕妤怎知这孟采女是被人所害?而不是失足落水呢?”
卢司遥看着孟婕妤做戏般的担忧,擦拭着没有泪水的脸颊,眼眶倒是很红,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心下不由的有些好笑,想必这孟婕妤以为皇帝若是听说孟采女落水,会前来探望,这才做了这许多准备。
只可惜操之过急,李舟怎会为一个还没见过,且已经废了的棋子多费心力。
何况今夜本不是孟婕妤侍寝,都该落了宫门入睡了,怎还会如此全妆以待。入宫三年了,孟婕妤还是没什么长进。
“娘娘恐怕还不知,姐姐本就会水,怎会呛水昏迷呢?而且姐姐身上有许多划痕,脸也被划破了,定是有人往水中扔了许多锋利的石头,姐姐躲闪不及,才会呛水。”
孟婕妤沉思了一会儿后,一字一句的分析着。
卢司遥听着孟采女的话,不由的冷了脸色。原本以为是小打小闹罢了,没想到孟婕妤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孟采女活。
若不是巡逻的侍卫发现,恐怕自己现在见到的只会是孟采女的尸首。不过片刻后,卢司遥又松下了神色。
想想也是,这宫中只会有一位孟氏女,孟婕妤为了自己的性命和前途,自然要心狠一些。
“那么依孟婕妤所言,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呢?”
孟婕妤听不出卢司遥的语气,自作聪明的分析道:“嫔妾觉得定然是那些新入宫的采女们,嫉妒姐姐第一个侍寝,故而失了心智,犯下此等大错。”
卢司遥听着孟婕妤的话,端坐在了一旁,怡和殿的宫女兰芝,立刻递上了一杯茶水,恭敬的候在一旁。
卢司遥不由的看向了这位宫女,心中暗道:这宫女看着年纪不大,倒是机灵,人也沉稳。自己的主子还在一旁昏迷着,她倒是气定神和,还有空给自己上茶。
卢司遥端起茶水,只沾了沾嘴唇,并未下咽。不冷不热的对着孟婕妤说道:“那依你看,该怎么找出这犯错的采女呢?”
孟婕妤闻言,眼波流转带着笑意说道:“皇后娘娘,这背后之人实在恶毒,若是让这样的人侍奉皇上,岂不对皇上的龙体有威胁。
依嫔妾看,撤了那些采女们的玉牌,再将那些采女一一审过后,方能侍寝。”
“朕竟不知,这后宫什么时候轮到孟婕妤做主了。”
略带威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孟婕妤一听到皇帝的声音,便连忙下跪请安认错。
“嫔妾拜见皇上。皇上恕罪,嫔妾只是回答皇后娘娘的问题,并无僭越之心。”
李舟原本并没有打算管这件事,只是听到卢司遥来了,这才踏进了怡和殿。
卢司遥看到李舟进门,这才缓缓起身,对着李舟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李舟伸手扶起了正在行礼的卢司遥,温柔的说道:“皇后不必多礼。”
说罢便顺势坐在了卢司遥的旁边,端起了卢司遥放下的茶水,神色冷淡的说道:“孟婕妤,皇后问你,是抬举你。可你提出的法子如此不妥,便是你的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