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关紧咬,眉头紧皱,少女仿佛深陷噩梦。
眼皮下眼睛快速的左右动了几次,俞珩惊醒的一瞬间立刻本能的抱头蜷缩,护住头胸要害。
漫长的十几秒后,她才渐渐地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米色的薄纱床帘,柔软的大床,床头却摆满了混乱的杂物——旧衣服,首饰,七七八八的相框相册,放在枕边最显眼位置的,是一枚古朴的戒指,素素窄窄的银圈,全为衬出来那一颗镶嵌住的指甲大小、净透水滟的玻璃种翡翠戒面。
这是天灾前自己的家,她重生了,重回末世之前。
未经地震损毁,未经歹徒劫掠,甚至还没有被心怀不轨的“好闺蜜”林诺占据,家里的所有痕迹都是熟悉的,不是属于俞珩,就是属于俞怀曼。
想起老俞,俞珩的心隐隐抽痛了一下,那枚戒指已经告诉了她答案,但她不死心地摸到手机,锁屏界面显示着日期时间:2206年12月16日,七点十二分。已经习惯了末世纪年法的俞珩反应了一下才算出来,现在是老俞的登山队出事后的第三天,距离极寒开始,还有8天。
老俞说是她妈,相处却更像朋友姐妹,真说爱折腾能玩,两个俞珩也比不上俞怀曼。上辈子老俞在天灾前的梅里雪山失事,悲讯连着找到的登山装备一起送到家来,俞珩都没来得及从消沉中走出,就迎来了望不见头的末日。
说不定之所以她能重来一世,就是老俞的在天上默默保佑着,甚至说不定上辈子的戒指内的空间也是老俞带来的机缘,可是她没能护好自己,也没能守护住最亲密的朋友,被利用,被虐待,看着好友许安阳死在自己面前,像狗一样在末世里残喘,最后熬过了那么多天灾,却没躲过人祸,死于他人之手。
这一次,为了自己,为了安阳,为了老俞的期望,绝对绝对不能再浪费。
在天灾末世中摸爬滚打了几年的俞珩迅速行动起来,把自己强行拉离那段悲伤的回忆。还有八天,虽然不多,但是足够她做很多准备了。
戴上那枚戒指,她迅速从床上坐起,悲伤下久没进食的身体非常虚弱,俞珩撑到厨房,迅速找到了一包白糖,就着杯水顺下去半包,一边咽,一边拿着水果刀划破左手的指尖,血珠将落未落,俞珩赶紧把这滴血按在翡翠戒面上。
血瞬间被吸收,俞珩的意识也感受到了熟悉的房间。
25平方大,三米高,这个无比熟悉的地方,是外婆家的小楼里自己的房间。房间大概是小学的样子,床上堆着毛绒玩偶,桌上的课本被翻的破破烂烂,旧款的平板里存满了动画,架在小毯子旁,定格在某一帧。
上一世俞珩已经探索过无数次,这个空间内的时间是静止的,因此里面的东西永不会磨损,食物放进去也不用考虑腐败变质,但正是如此,空间里也不能收容任何有生命的东西,植物进去会停止生长,动物则根本无法通过意识被放入空间内。
将意识从空间中抽离出来,俞珩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无名指的指腹出现了一块淡绿色的纹样,这是上辈子打开空间时没发生过的。俞珩用拇指触碰了一下这块纹样,意念一动,立刻又回到了空间内。
反复几次,俞珩终于确认,这块纹样和戒指的效果一模一样,触碰就能进到空间。可没想到俞珩拿起戒指再试,却发现无论怎么接触抚摸,戒指都不再建立和空间的连接了。
也好,俞珩想,戒指的目标还是太大、太惹眼,无用了也罢,如此一来免得心怀不轨之人惦念。
检查了一下自家的房门,拉上窗帘,俞珩迅速调动起意识,把空间内原本的家具杂物取出来,堆放进现实家里的杂物间。七七八八整理了两个钟头,空间被清的干干净净。
这八天的每一分钟,都是生的希望,俞珩迅速换上衣服背起双肩包。大把的事情等着她出门去做,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第一站是银行,老俞的死亡认定还迟迟下不来,遗产继承的流程也是又长又麻烦,上一世直到天灾到来秩序崩坏,老俞手里的钱自己也没拿到手上。这次不能再这样被动了。
一个月前,俞珩刚满18周岁,就是那时候,老俞开了一张卡往俞珩账户里存了80万,嘴上说着懒得次次打钱嫌麻烦,其实俞珩知道这是老妈想给她更多的自由,让她能自己支配自己的生活。生日那天晚上,老俞把外婆留下来的翡翠戒指送给了自己当生日礼物,次日,就踏上了旅行的路。
那时候俞珩笑嘻嘻去机场送她,还开玩笑说自己成年了,她丢下自己出门玩就更心安理得了,没想到那次竟是永别。
说是那时候才有了80万的资金,但实际上老俞根本没瞒过她银行卡的密码,她虽然没办法一次性取出现金,但却可以随意刷卡消费。
“女士,您账户中的余额还有三百一十万六千一百元,外汇账户还有12万两千三百美金。“柜员微笑着递回银行卡,俞珩不意外,外公外婆去世前经营了几十年的农场,自家的水平只能说富足有余,却远说不上豪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