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这淳于越带着一众儒生,便又开始了焚香祷告。
每到一处便如此,只能等待这淳于越仪式完成后,才能上路。
子婴与嬴政等人,便在这祭坛下等着。
正无聊地等着,却见徐福缓缓走了过来。
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徐福的伤势竟然好了大半,可以自己下地走了。
只是那左臂空空如也,随风晃荡。
这一个月来,徐福大多时候都是躺着的,原本是跟随大父一个马车,只是这伤员需要照顾,便独自乘坐了一辆马车。
见到徐福走来,子婴便笑着打起招呼道:“徐天师,你这恢复的倒是挺快啊。”
徐福脸色苍白,见着子婴,便点着头,回道:“参见陛下,见过小公子。”
嬴政见状,也是笑道:“瞧这气色,天师恢复的不错啊。”
“承蒙陛下挂念,身子只是略有虚弱,已无大恙。只是辜负了陛下的厚爱,未能与陛下同车,实在是惭愧。”
一旁的子婴挑了挑眉,好家伙,这徐福都这样了,还想着与大父同车。
刚才子婴还在想着呢,到底用什么方法,让大父换辆车,没想到这徐福倒是送上门来了。
可嘴上却是说道:“天师,你这般伤势还需要人照顾,莫不是要我大父照顾你?”
一想到当初的丹方,徐福心中隐隐作痛,虽然心中愤恨,可徐福却不敢有一丝的歹念。
开玩笑,自己只是想要收小公子为弟子,这一条胳膊就没了。
自己又怎敢当面顶撞小公子?
眼见小公子这般说,徐福可不想放弃,便说道:“小公子多虑了,徐福的伤势已经好了,不需要人照顾。这封禅乃是大事,徐福也想尽些绵薄之力,为陛下的车驾诵经祈福。”
“马车也要祈福?”子婴一脸的疑惑。
徐福笑道:“小公子不知也是正常,陛下这一路东行,每日便在这车驾之中,若是祈福,便有助于沟通上苍。”
徐福本就是封禅泰山仪式里的一员,这理由可以说是合情合理。
他说完便望向了台子上的淳于越,只见那淳于越和两名大儒,依旧在那台子上焚香诵经,连这每日启程都这般麻烦,给陛下马车祈个福,不过分吧?
嬴政闻言,直接点头道:“天师说的有理,这封禅之事,意义重大,多准备点,没什么错。”
子婴见这火候差不多了,便说道:“那好吧,不过大父,这天师做法,你在一旁待着不好吧,不如今日你与我同乘一车,明日天师做法完毕,再入这车驾。”
徐福本就是想与陛下多亲近亲近,正想辩驳,嬴政却是点头道:
“有理,那就让天师先祈福一天吧,明日后,朕再移步车驾。”
徐福见状,便也不好多说。
反正去泰山,还需一月时间,自己有足够多的时间与陛下交流。
更何况,明日一人乘车,这徐福也乐得自在。
陛下的车驾,恐怕比自己的奢华很多吧?
……
平原城外,博浪沙。
张良与壮汉,已在这埋伏了三日有余。
好在,昨夜胡亥终于是归来了,不但知晓了嬴政的车驾,也得到了今日便是嬴政车驾经过的时间。
从平原城到河南郡城,需要一日的路程,而博浪沙便是必经之道。
张良三人,坐在一处断崖的高坡上,从这里,便可以看到台下那笔直宽阔的驰道。
自此往北便是黄河,往南又是官渡河,而这博浪沙本就是邙山一脉,山丘连绵起伏,最是适合逃跑。
而这断崖的地形,从这里丢下铁锤,只要可以砸中马车,能不死的概率非常小。
壮汉为了这次刺杀,可是没少练习。
两个巨大的铁锤,摆在一旁,壮汉就这般坐在地上,养精蓄锐。
胡亥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有张良此刻异常的激动,这多年来的仇怨,今日便要报了。
自己辗转这么多地方,溯源就要实现。
在来这博浪沙之前,河南郡城内,沧海君也学着太子丹一般,敬了张良一杯。
虽然十分感动,可张良不想做荆轲。
这博浪沙也是精挑细选的地方,就算刺杀失败,他们也可以从容逃脱。
这要山有山,要河有河,秦军想要追击他,可没那般容易。
更何况,成败与否,这名扬天下,他张良是要定了。
盯着远处的道路的尽头,张良看了下天色,心中狐疑,若是一早出发,这车驾队伍应该到了才是。
便回头问向胡亥:“胡亥,这情报可曾有误?”
“公子,自当是准确!”
仿佛是验证他的话一般,张良